随着对方的话语,五条悟的表情一寸一寸地冰冷下来。
诊疗记录上明确地记载了事件发生的日期,那段时间,分明就是五条晓曾经莫名其妙与他产生争执的时期。
但是,五条悟翻遍自己所有的记忆,却只能找到小时候的那一次几乎让他差点失去了自己兄弟的经历。当时他还并没有学会任何术式,觊觎六眼的诅咒师在五条家族的守卫空隙之中将他们掳走。
五条晓将他自己伪装成了六眼,一个人被关了整整两天一夜。
在救出来晓的时候,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内心之中失去对方的恐惧。
只是,如果是那件事给晓留下了阴影,那为什么他开发出了的攻击术式反而会激发晓的应激反应呢?
五条悟内心十分不解,然而这却并不是能与心理医生沟通的事。
“之后,他每周都会来找我复诊。在三个多月前,因为要待在寄宿制学校,所以把复诊的时间延长到了两周一次。”心理医生翻动着记录信息,“但当时我是非常不建议他正常上学的。”
“为什么?”
这个问题反而让心理医生奇怪地看了五条悟一眼。
“你们那段时间是不是没有见过面?晓的精神状态很差,完全是凭借药物在抑制情绪反应,副作用会让他很难有精力读书上课。”
“……是吗?”五条悟的声音放得很轻,就像是落在湖面上的雪花,几乎没有引起涟漪就被吞没在了喉咙里。
他忽然想起了,自从开学之后,五条晓便总是在课堂上睡着,明明在家族中跟着家庭教师学习的时候,五条晓总是最认真的那个,从来都不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走神。
对方时常困倦,午后的时候,沿着走廊往窗外看,五条悟总是能够看到自己的弟弟在樱树下半靠着睡眠。当时他与杰还一起说他们熬的夜全部都被五条晓一个人睡了,却从未想到过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明明这样的异常很明显,但五条悟却将它错估成了晓在离开家之后才会有的散漫。
心理医生哗啦啦地翻着手中的诊疗记录,上面记载着许许多多她开出来的带着复杂而拗口名称的药物。记录全部都很详细,包括五条晓曾经在对方的指导下曾经试图克服回忆的努力与失败的过程,呼吸性碱中毒、甚至呕吐等的反应。
“我什么都不知道……”五条悟攥紧了手指,望着自己面前橙汁平静的水面,“作为他的哥哥,我一点都不知道他会来这里。我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争吵。”
东京校正式上课的那天午后,他不知道对方在吃这样多的药,还质问了他许多问题,
当时五条晓说的话,他依然记得很清晰。
——他说着自己永远都不想与自己的兄长分开,并决定冲破一切阻碍也要追逐。
五条悟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在怎样的心情之下下定这样的决心。
即使来找到了心理医生获取了信息,但存在于五条悟心中的谜团却越来越大了。
为什么晓会因为他使用出苍而产生了对儿时那场事故记忆的应激反应?
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能够说得通这件事。
难怪,偶尔执行任务回去的时候,五条晓的脸色会显得很苍白。对方分明是在为他使用出的术式而感到不适,却试图将它压制下去。
祓除任务完成之后,男孩在苍白着脸却依然对他微笑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呢?
五条悟不知道。
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事,就是在不确定病情诱因的时候,尽量不在五条晓的眼前使用“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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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晓并没有沿着原路返回,而是坐上了新干线,数着自己需要的站点下车。
他沿着街道行走,慢慢拐进了狭窄的单行道。地面很干净,旁边的街道商店里满满当当地放着各种小卡片和饰品,还有街边的古老游戏机。
再又一次转了个弯之后,五条晓走进了一家酒吧之中。
处在这样的深处,酒吧的装潢自然相当一般。吧台的桌子是木质的,上面的红漆已经磨损了一些。
在这个下午的时间点,会来这里喝酒的人并不多,店里只是零星地坐着几位客人。视野尽头的墙壁上挂着一台电视机,上面正播放着赛艇的节目。
有一个身材高大而健壮的男人正坐在那里,背对着门口,半弓着背,目不转睛地望着液晶屏幕。
仿佛感觉到了注视,对方回过头看了一眼,随后又冷漠地转过了头去。
“您好,我们这里是拒绝接待未成年人的。”柜台后,一名穿着工作服店员在见到五条晓走进来之后,顿时说道。
“我只是来找个人而已。”五条晓解释说。
银发的少年出现在酒吧这样的地方分外引人注目,加上方才门口与店员交谈的动静,屋里的客人们也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五条晓无视了这些或明或暗的注视,直接坐在了禅院甚尔的身旁。
“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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