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漆黑,神情极为专注。
顾桑没来由地心一慌,想要缩脖子,却被顾九卿制止:“别动,很快就好。”
为了上药仔细,顾九卿倾身,离她又进一步。绵薄而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面门,顾桑身子一僵,并没从女主亲自给她上药事件中感受到多少感动和欣喜,反而只觉窒闷。
姐姐教妹妹写字,姐妹同塌共枕,姐姐帮妹妹上药等等,或许在外人眼中,是姐妹之间关系亲近融洽的体现,可却让她频频感受到越界的危机感。
明明看似很正常,可又不该这样。
该是她攻略女主,傍上女主这个生杀予夺的未来女帝,走上人生巅峰,可怎么会觉得有一种反被女主攻略的错觉?
女主要真像她想的那种不正常,她该怎么办,能及时抽身,改抱别的大腿吗?
这个念头不只一次徘徊在脑间,为了缓解那份惶恐不安,顾桑只好转移注意力:“大姐姐,秦缺当真去岭南了吗?”
顾九卿:“嗯。”
顾桑僵直着脖子,说:“毒娘子张口闭口就是要秦缺千刀万剐的,这样不会真的害死秦缺吧?”
顾九卿上好最后一处药,将药瓶塞到顾桑手中:“他死不了。”
鼻尖充斥着浓郁的药味,顾桑低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左手药瓶,右手瓷娃娃,她下意识退后两步,拉开和顾九卿的亲密距离,疑惑反问:“毒娘子一听名号就是心狠手辣,擅长下毒害人之辈,这样的人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人命也不会当回事,大姐姐非毒娘子,又如何得知?”
看着两人陡然拉开的距离,顾九卿略微皱眉:“不是跟秦缺不熟么,他的生死与你何相干?”
重新回到安全距离模式,顾桑也不再就着秦缺的事情追根究底,她笑笑:“确实跟我没多大关系,我就随便问问。”
顾九卿唇角往左侧一勾,掀开珠帘,抬腿走到外间:“好一个毒娘子。”
陌花正躺在地上,毫无知觉。屋门大开,外面的仆婢亦是倒了一大片,昏迷不醒。
顾桑看着眼前的一幕,惊道:“陌花她,还有他们,中毒了?”
顾九卿查看了一遍陌花的情况:“不是毒,是迷药。”虽只是迷药,却不是普通迷药,无色无味无觉,连陌花陌上都中招了,毫无反抗之力。
顾桑一听不是毒药,稍微放心。
毒娘子进出顾府如入无人之地,还药翻了满院子仆人,确实是个危险角色。秦缺就算真如女主所说的死不了,估计也得脱几十层皮吧。
顾九卿伸指往其脖间轻轻一点,陌花随即转醒,第一件事却是跪地请罪。
“主子,是奴婢没用,请主子责罚。”
顾九卿看一眼地上的陌上,狭长的凤眸迸射出森寒的光:“都是不中用的东西,再有下次,回狱楼改造。”
陌花脸色刷地一下惨白,无比羡慕仍在昏迷的陌上,为何先醒来的是自己,她垂眸:“是,主子。”
此刻的顾九卿,浑身散发着骇人的阴寒气势,直教人胆战心惊。
顾桑缩着脑袋,站在顾九卿身后,她是第一次听到狱楼这种陌生名字,这种类似某种暗黑的组织机构名讳,她确信没在原书中见过,肯定又是一大隐藏剧情。
狱楼,地狱之楼,想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对于‘狱楼’的疑惑不同于秦缺毒娘子这种情仇之事,也不敢像刚才那般随意试探发问。
顾桑其实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将自己藏起来。狱楼肯定跟女主相关,或是女主背后的某种势力,女主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当着她的面暴露出来?
她是女主的妹妹,可也是个心怀鬼胎的妹妹。有原主那个前车之鉴,女主竟敢自爆雷区?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如果自己脸再大一点,是不是可以认为,女主对她的心思真是细思极恐啊。
顾桑又做噩梦了。
她梦到了十八层地狱,一层层从拔舌、剪刀、铁树、孽镜等十八层地狱穿过去,在最后一层,她看到了浑身被黑暗笼罩的顾九卿,黑袍加身,被阴森黑气环绕,然后,她就被顾九卿的黑雾吞噬殆尽,永坠黑暗阎罗。
呼,吓死了。
也不知道这般诡异的梦境预示着什么,是不是继续攻略女主的下场就是,等待她的依旧是地狱般的结局。
顾桑很是萎靡了几天,虽照旧去昭南院练字,却是无精打采,整个人闷恹恹的,像是大病了一场。
顾九卿以为顾桑生病,探手试她的额头,却被她惊吓般地躲开。
手顿在半空,顾九卿眉心深凝,似不虞。
许是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顾桑描补道:“最近日日抄写《关鸠》心有所感,想的太过出神,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大姐姐,我还以为是陌花呢。”
顾九卿收手回袖:“哦,说来听听,有何启发?”
顾桑微微垂眸,有些不好意思道:“关关雎鸠,君子好逑。我想到自己来年就要及笄,母亲应该会给我找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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