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左手夜明珠,右手金叶子,笑的合不拢嘴。
滴溜溜的眼珠一转,她想到长辈们过来探望顾九卿,不止带了各种名贵药材,似乎也有好几个礼匣,对她都这般大手笔,女主收到的东西恐怕更值钱。
顾桑抓了一把金叶子和一颗夜明珠装进钱袋子里,剩下的找地方藏好。
然后,打道厨房做了一些红枣莲糕,准备给顾九卿送过去。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
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顾九卿徐徐展开一道宣纸,两侧用镇尺压住。他坐在书案边,提笔作画,左手捂着隐隐发疼的心口。
顾九卿蘸墨描色,扫了一眼跟没骨头似的歪倒在阴影里的男子:“见过郑广和了?”
杜乘风面无表情道:“就去看了一眼,不过他不知道是我,估计也没认出来。”
杜乘风偷偷去牢里见了血缘上的生父郑广和,仅仅就是字面上,站在郑广和面前,没什么感情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没有交流。
岁月是把杀猪刀,早已将郑广和摧残成了大腹便便的丑陋模样,看他一眼都嫌恶心。
虎毒尚不食子,郑广和其心却比老虎毒百倍。
如果不是遇见顾九卿,母亲早就死于流民之手,而他也被毒害死了,到死都不知死于何人之手。
顾九卿一边作画,一边头也不抬道:“杜夫人虽早已同郑广和和离,但官府定还会清查其名下产业。”
这位杜夫人,便是顾九卿对顾桑所说的,那名死于流民的妇人。
“杜家账面上流通的钱银都是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暗账已被我销毁。”杜乘风顿了顿,嘲讽道,“可惜郑家的产业全部被抄没充作国库,也不知被多少蛀虫吞侵。”
顾九卿说:“都是些来路阴暗的脏钱,难不成你也想吞了?”
杜乘风一脸不屑道:“谁稀罕?”
杜乘风探头望了一眼画像,宣纸上画的赫然是一个娇俏明媚的少女,可不就是顾桑。
杜乘风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画的谁,没想到是你那好妹妹?你差点都被她害死了,还当她是个宝?”
顾九卿笔尖一顿:“受伤之事,本就与她无关。”
杜乘风酸不拉几道:“我就不明白了,她有何好的?如果下回顾桑遇到危险,你是不是连命都要放弃?当初在燕京时……”
倏地对上顾九卿陡然沉戾的目光,杜乘风麻溜闭上嘴。
顾九卿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画上少女,只觉得伤口似乎更疼了,他的手落在胸口处,没什么情绪地往下按压伤口,随即卷起画作,扬手扔进火盆里点燃。
少女明媚的笑脸逐渐被火舌舔舐,转瞬化为灰烬。
“三姑娘,主子在休息,红枣莲糕交给奴婢即可。”门外响起陌花的声音。
“那……好吧。”
顾桑不情不愿地将新鲜出锅的红枣莲糕递给陌花。
话音刚落,房门就打开了。
顾九卿踱步走出来,长身站在顾桑面前,凉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潋滟风华的笑容。
顾桑微愣:“大姐姐不是在休息吗?”
顾九卿的目光投向红枣莲子糕,捻起一块尝了口:“因为你来了。”
顾桑:“……”
顾九卿看一眼顾桑,慢悠悠说道:“妹妹及笄了,我还没送你及笄礼。”
略顿,又道,“原本特意为妹妹准备了一份生辰贺礼,但已经送不出去了。”
顾桑仰起小脸:“没关系的……”
顾九卿打断她:“不过,我另准备了一份大礼,相信妹妹定然喜欢。”
顾桑一愣:“是什么?”
顾九卿伸手握住顾桑柔软的小手,将它拢在掌心,他卖了个关子道:“等会就知道了。”
两人上了马车。
顾桑掀起车幔,意识到是下山的路,担忧道:“大姐姐,你的身体……”
“无事。”顾九卿说。
似乎是怕山路颠簸,又似乎是顾九卿不想那么快到达目的地,马车的速度慢的出奇,用了寻常两倍的时间才到山下。
顾九卿带着顾桑来到湖边,两人登上一座精美绝伦的画船,下一瞬,船桨入水,画船似离弦之箭驶离岸边,径直往湖中心而去。
远山暮色,碧水悠悠,微风拂面而来,掠过清新的莲花香,如置画中。
顾桑站在船头,回眸四望,风掠起她的裙衫,荡漾起逶迤的弧度。
顾九卿静静地看着她,说:“天色尚早,先用晚膳。”
顾桑肚子确实饿了,温软一笑:“好。大姐姐吹不得凉风,我们进船舱吧。”
桌上备有丰盛的饭食,菜香四溢,每一样都是顾桑爱吃之物,勾的肚中馋虫翻动,她拾起著筷大快朵颐。
“泛舟游湖,陪我赏美景,吃美食,便是大姐姐送与我的生辰礼吗?”
顾九卿没有作答,而是拎起酒壶斟了杯酒,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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