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有他威慑着,敢对她不好吗。
最后以一句‘他日再见’结束。
他日再见?
顾九卿反复咀嚼了好几遍,唇角的笑意尚未彻底荡漾开,陌上急步走进来,递给他一封染血的信以及一抹亮色发带。
……
顾桑是被冻醒的,手脚冻的僵麻早已失去了知觉,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捆缚住手脚扔在结冰的地面上,且是靠近水边的地面,其阴冷寒冻可想而知。
这里是皇宫的一处湖心小岛,四面都是水,因昨日大雪,湖面已经结了一层不太坚硬的冰面。
手背处传来一阵刺痛感,皮肤被划了一道深长的口子,血迹早已凝固住。
顾桑费力仰头,头发散落胸前,发带也不见了。
她看向蹲在旁边同样披头散发犹如疯子的北嘉郡主,冷静道:“是你?”
北嘉郡主自流落青楼被找回来后,便沉寂了许久,久到顾桑都快忘了北嘉郡主这号人。
闻言,北嘉郡主恶狠狠地抬头,眼睛又红又毒:“你知道骁哥哥变成了什么样子?”
被圈禁的庶人,顾桑大致能想象出,绝计不是什么好日子。但她什么都没说,未免激怒北嘉郡主。
北嘉郡主似乎也不是为了听她的回答,颠三倒四地说道:“一个酒鬼啊,一个烂酒鬼。可是,可是,就算他变成了这样,还是不要我,他不要我。就算他喝的烂醉如泥,分不清谁是谁,他还是不要我。”
“先帝早就将我指给他做侧妃,如果他还是康王,我早该嫁给他……”
司马骁被圈禁贬为庶人,承显侯夫人死活都不同意北嘉郡主嫁给一个失势无权之人。可是,北嘉郡主不在乎司马骁是否失势,她只想跟他的骁哥哥在一起,不在乎是否吃苦。
昨晚主动在司马骁面前宽衣解带,饶是醉的人事不省,可他却还是拒绝她。
一定是嫌弃她的身子脏了,嫌她不干净。
北嘉郡主忽的看向顾桑,目光犹如淬了毒,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顾桑脸上,厉声尖道:“贱人,都怪你,是你害得我不干净,还有顾九卿那个贱人,高坐皇后之位,就将骁哥哥弃如敝履。这种水性杨花的贱人,凭什么得到骁哥哥的钟爱,她不配,不配。”
“你,还有她,都该死!”
北嘉郡主怨恨滔天,疯癫怒吼。
如果不是顾桑,自己怎么会被卖到青楼那种脏地儿。
顾桑红肿着脸,一边暗骂疯女人下手真狠,一边暗暗使劲儿挣脱手腕上的绳索。奈何只是磨破皮肤,于事无补。
弄不开绳子,她耐着性子,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劝道:“郡主,想想你的骁哥哥,你那么爱他,肯定不希望他出事,对否?”
北嘉郡主怒道:“少拿骁哥哥诓骗我,他好好的呆在西郊别院,能出什么事?”
北嘉郡主将她劫掳至此却没立刻动手,估计是想以她引诱顾九卿前来。
毕竟,全燕京城人都知道顾九卿对她这个妹妹的偏疼。
顾桑眼珠一转,继续道:“顾九卿贵为一国之后,皇帝又将他宠的没边儿,你敢对他做什么,第一个倒霉的定是你家骁哥哥,皇帝大怒之下,说不定就将他给砍杀了。郡主风华正茂,你的骁哥哥也正当壮年,他一时萎靡不振不过是权利旁落,还有丧母之恨,又不是全为着顾九卿的缘故,是不是?就算他年少不更事对顾九卿情根深种,等顾九卿和皇帝生下孩子,你的骁哥哥肯定就死心了。”
“郡主,你可不能将你和他的路堵死了。这世上只有你最爱他,假以时日,他肯定会被你的诚心打动,年定会喜欢你,爱上你的。你对他比肩山海的深情厚爱,我一个外人都瞧着感动不已,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就是块顽石也会随着时间被你融化。”
对于北嘉郡主这种恋爱脑,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能拿司马骁和她的感情忽悠。
北嘉郡主脸色似柔缓了一些:“算你识相!顾九卿算个什么东西,这个世上无人比我更爱骁哥哥。”
“你爱他,断不能将他送上死路。放了我,我就当今日未见过你。”顾桑声音温柔,循循善诱,“趁着无人发现,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牵连不到你的骁哥哥。”
见北嘉郡主面色有所动容,顾桑又加了一把劲儿:“你不愿看到他因你而死,对吗?”
北嘉郡主伸手去解顾桑的绳索,刚触碰到绳结,脑海里霎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双手抱头尖叫了一声,整个人顿时变得狂躁起来。
“你骗我,骗我。骁哥哥不可能爱我了,他不会爱我了。”
北嘉郡主面色一狠,就要一把将顾桑推进冰窟窿里。
“住手!”
一道颤音瞬时响起。
顾桑和北嘉郡主同时往湖岸边望去。
隔着遥遥相望的湖面, 顾桑看不清顾九卿的面容表情,却一眼感知出他身体有异,心下猛地一沉。
下一瞬, 顾九卿飘远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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