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警官,你们平时审讯的时候也这样吗,能让我记个笔记吗?”
“罗警官,你们查监控的流程是什么?是像是电视剧里一样,直接亮一下证就可以进去吗?”
一整天,罗无辛给陶昕吵得脑袋嗡嗡作响,然而,碍于对方的身份,就算是他也不能发作,只能寄希望于和他搭档的周良能从对方口中问出那个威胁她性命的存在。
但陶昕很快就耗尽了他的耐心。
“就是从几天前开始,我晚上就经常做噩梦,总觉得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让罗无辛难以置信,这段神神叨叨的话居然就是陶昕能给出的最具体的东西。
和一般他们处理过的人身威胁的案子不同,陶昕手上并没有任何诸如威胁信之类的证据,能提供的全部线索就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
凭感觉破案,这是所有刑警的大忌讳。
所以说这个小丫头究竟为什么要选他!
刑一常年手头都有案子,不到三天,罗无辛为了陶昕的事倒成了组里唯一的清闲人,为此,江世涛甚至还半开玩笑地让他请客,又被罗无辛一句“我看你就是把最烂的摊子甩给了我”给堵了回去。
他和周良每天机械地守在陶昕的公寓楼下,然而,那个可能的“杀人犯”却始终没有出现。
“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小丫头自己写什么悬疑小说,所以被害妄想吧?”
终于,到了第五天,忍无可忍的罗无辛上网翻了翻陶昕写的东西,而很快,他恶狠狠抓了一把头发,忽地拉开车门,不顾周良的阻止,直接上楼敲开了陶昕家的门。
“陶小姐,局里的事情有很多,我们不可能一直耗在这儿,如果你觉得有人威胁你的生命安全,能不能拜托你拿出更明确的证据?”
罗无辛此时满心挂念的都是那个他查了一半的“连环杀人案”,以至于完全没在意,陶昕来开门时,两眼都是通红的。
最后,还是周良发现了陶昕的情绪不对,劝慰了一阵,女孩儿才终于请他们进屋,小声地说出了答案。
原来,就在罗无辛敲门之前,她又做了那个“噩梦”。
“我小时候出过一场车祸,但是,关于车祸的记忆一直有点模模糊糊的,直到这几天,才开始想起来一点。”
紧紧抱着兔子玩偶,陶昕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我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才觉得有人要杀我。”
罗无辛眉头紧皱:“那为什么之前不跟我们说车祸的事情?”
陶昕脸色苍白地摇摇头:“因为之前确实只有一种感觉,我没把那种感觉和车祸联系在一起,也是刚刚……我做了那个噩梦之后我才觉得,可能……”
“赶紧跟我们说车祸的事。”
已经是凌晨三点,罗无辛的耐心快到极限,催促道:“我们现在需要线索。”
闻言,陶昕整个人缩得更紧了,她穿着松垮的家居服,也因此,脚踝上那条长疤清晰可见。
“我七岁的时候跟着我爸爸去了一趟乡下,爸爸是去做义诊的……因为他平时很忙没时间陪我,所以那年圣诞,即使有工作,爸爸也说要陪我,我那时候很开心,完全没想到后头会出事……”
陶昕的声音听起来很恐惧,而罗无辛没有再催促。
毕竟,他对这种恐惧也很熟悉……模糊的过去,痛苦的回忆,最终会变成一团藏着针的迷雾,你不知走在哪里脚底会变得血肉模糊,所以,每一次回想都要小心翼翼。
仿佛深陷噩梦,陶昕几乎要把脸埋进玩偶里:“我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车祸发生的第二天晚上了,爸爸当场死亡,而我……我一直记不起关于那场车祸的任何事情,只记得爸爸的尸体一直在盯着我,后头,警察说是因为野生动物突然跑出来,爸爸才撞到树的。”
“也就是说,并不是刑事案件?”
“是……不是刑事案件,但是最近我却觉得,当时,我好像看到了人。”
“什么意思?”
现场的两名刑警双双心头一跳,在一个被定为意外的场合里,当事人有模糊的目击记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陶昕颤抖道:“哥哥一直觉得爸爸的死不是意外,但是没有证据,而我……我小时候一直想逼着自己想起来,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直到前几天,我偷偷去了哥哥的手术宣讲会,结果回家就开始做噩梦,然后自从见到了罗警官你,这两天,梦到的事情也越来越……”
等等。
罗无辛眉头紧皱:“跟我有什么关系?”
陶昕苦笑:“罗警官,我之所以选你,是因为我觉得我好像见过你,你没有感觉你曾经见过我吗?”
什么?
罗无辛越听越混乱:“我应该和你没有……”
陶昕点点头:“我也觉得我们不应该见过面,但是罗警官,刚刚在噩梦里我也看到了你……就在那个车祸现场。”
“什么……”
“不光是你,我还看到了别人,一个女人,她脸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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