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唤您们上前桌用膳。”
刚刚给自己塞了口大块鹿脯的杨灵籁,面不改色地当着晶圆的面咽下去,甚至还意犹未尽地嚼了几口,像是奔赴刑场一样,带着决绝蹬地站起身,一点没叫身旁的盈月搀扶。
晶圆被小惊了一下,一是觉得这杨三娘为何动作如此不雅,二是对方这神色瞧着也太吓人了些,长公主是恩赐,不是杀头。
她忙不慌地瞟到了一侧的吕献之,心中又闪过几分怔然,九公子为何黑脸了,莫不是不愿与长公主共饮,亦或是与杨三娘生了龃龉。
可刚才,杨三娘处理两府争端,也算做的天衣无缝,九公子该是欣喜才是,况且何时清风朗月之人也学会了这等厌人之色。
可任是她如何想,其实都想不明白的。
吕献之连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转变,长公主是皇族之人,比国公府身份贵重,上前与长公主共饮,意味着是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是他还未曾学的明白,这岂非是又要闹出笑话来。
他今日心乱,一点都不想再被人看热闹。
杨灵籁端着笑,被领到原本别氏所坐之位,正巧与王氏斜对桌,离得近了,她也就越能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杀气。
她勉强朝人假笑一下,即刻垂下头,如今,只能盼着长公主能给点力,叫她回去能有个好日子过。
王氏对着长公主举杯还算和颜悦色,待落到杨灵籁那,嘴角就连一丝弧度都看不到了。
若现在是在国公府,她怕是已经拿了戒尺,就算不抽,也该是得摆出来亮亮色。
这杨氏已然是胆子要飞上天了,长平侯夫人是什么人,咸阳侯府夫人又是什么人,她是想自己活的不够长,嫁作二房新妇,过的太能放肆了些。
当然,吕献之这个亲儿子,她也没放过,左右都是将她的话当耳旁风,一同罚了,谁也不冤枉谁。
长公主看着王氏面前一套背后一套,那副恨不得要掏刀子的模样跟她还做闺秀时,简直一模一样,她放了手里的杯盏,面上笑意绵绵,带着亲近之意。
“名姝,今日我细细瞧着,你这新娶的儿媳,与你从前可是相像。”
都是会变脸的主,不同的是王氏嫁入吕氏许多年了,还是那副稍带天真的模样,便是连眼角的细纹都比她们同般岁数的少上许多,这个杨三娘却是个实打实地长了蜂窝心眼。
王氏差点咳出声来,长公主随意说些什么夸奖不好,偏偏把她挑出来,杨灵籁像她,多么毒啊!
“许是,瞧着模样相似些,脾性自是完全不同的,臣妇这儿媳爱掐尖冒头,臣妇整日心慌,唯恐她是惹上不该惹的人,反倒牵扯地国公府说不清,可是罪过。”
杨灵籁也是对这不伦不类的夸奖有些僵直,朝长公主露了个苦笑。
“怎么,本宫从不打幌子,你们这对婆媳定是合得来。”
“名姝,你就是太不敢冒头了,凡是什么好事轮到身上总要谦让,有献之这等陛下都喜欢的好儿郎,合该比旁人都要泰然些,如今又多了个三娘这等好姑娘做儿媳,日后你们一家定是蒸蒸日上,要去的高处瞧不见头。”
王氏惶恐,连忙起身谢道,“殿下抬举,不过就是看考出了些名头,还未正式上职,未曾给陛下尽心,当不上一个好字,至于杨三娘,臣妇只盼她未惹得殿下愠怒便好。”
长公主见她如此受不住,也就不再提了,只是瞧着杨灵籁多言了几句。
“今日,也亏得你在这,小小年纪,心智却熟,应对两府夫人都能面不改色,叫你嫁与献之,可算是上上选,魏婕妤的眼光好生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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