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头在她怀里蹭了蹭。
祝清禾听说方父喜欢玩棋牌,未免他躺在病床上无聊,特意到文具店买了一副扑克,还有便携版的围棋、象棋和跳棋。
方知予见了,感叹:“你是最宠我爸的。”
“诶?”祝清禾诧异,刚刚付给文具店老板钱,“怎么说?”
“我姐只喜欢看书,我喜欢弹琴,我妈妈以前精神好的时候喜欢勾勾毛线,家里没有一个人愿意陪我爸打牌下棋。”
“啊?”
祝清禾看看手里的棋牌,她也不是特别喜欢,但是经常跟同学玩,水平还行。
祝伟以前就老在小区和公园里下象棋,也拉着她去看过。
这么比起来,没人搭理的方父居然比祝伟还要可怜。
嗯,暴躁孤独的老父亲。
她们走近住院部大楼。
祝清禾说:“其实我觉得他们很想你。”
方知予看向她。
祝清禾垂眸:“只是阿姨精神不太好,经常恍惚,不太能做决定,而叔叔呢太拧巴,抹不开面子,所以这么多年都犟着,故意做出不理你的样子。”
她问:“小鱼,你除了寄东西,有自己去旧金山找过他们吗?”
方知予愣了愣:“没有。”
“我只拿到社区地址,我不知道他们具体住在哪。”
祝清禾低低地说:“有社区就够了,如果我妈妈还活着,她和我产生了矛盾,也这样对我,我不管会不会被赶出去,都会经常去找她的。”
“小鱼,我觉得他们哪怕表面做的再绝情,只要你找过去了,多找几次,你们就能团聚。”
“我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像化学反应,有时候需要加热到一定温度才能起效。只是很多人都不好意思做那个升温剂,其实没有那么困难。”
“你看,方叔回来问你钢琴哪去了,是在乎他送你的礼物,在乎你们的父女情谊,他指责我花你的钱付违约金,是担心我是骗子,骗你的钱和感情。他拧巴了十几年,一听说你可能遇到危险,立马就远渡重洋地赶回来,他是真的很关心你。”
祝清禾话音轻轻,方知予安静地听,略一点头:“嗯,你说的我都明白。”
祝清禾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你生病的事他们不知道吧?”
方知予眼神放空:“我没跟我姐说,他们更不会知道。”
祝清禾很小声地建议:“我觉得你可以告诉他们,他们总觉得为你付出了很多,为你吃了很多苦,但你也为他们付出很多,吃了很多苦,你们只有相互看见对方的心酸和难处,才能真正地相互理解,化解矛盾。你觉得呢?”
方知予神色动容,想了想,说:“必要的时候,我试试吧。”
“嗯,不要勉强自己。”
祝清禾只是一个建议,具体选择怎么去沟通,全看方知予的意愿。
不过祝清禾这么建议是有一点私心的。
抛开爱情,方知予对她有极大的心理依赖,甚至会影响方知予的病情。
深爱女儿的方父方母如果知道这点,一定不会为难她们两个人。
这个做法很卑鄙,但很有用。
在这之前,祝清禾更希望自己能消除方父对她的成见。
病房里,手机放着戏曲的视频。
方母坐在病床边给方父看,方父半垂着眼,明显不感兴趣。
方母满脸欢喜,倒是喜欢的很,边看手里边打着拍子:“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方父闷声哼哼:“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你看不厌。”
方母宝贝地把手机拿走,自己看:“我就常看常新。”
方父抻着脖子大声对耳背的老伴说:“你记性不好啦!看一遍就忘,当然看什么都是新的!”
方父倒回枕头,一脸无聊。
房门敲了几下,方知予和祝清禾回来。
方知予跟母亲说话,方父怄气地闭上眼睛,谁也不搭理。
祝清禾看了看房里的情形,走到病床床头,把牌和棋都放在床头柜。
放的时候故意把围棋盒子用力摇了几下,棋子在里面碰撞出声,方父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祝清禾,立马转过身假寐。
祝清禾跟方知予和方母说:“小鱼,阿姨,我们来打斗地主吧。”
方母认真地说了一遍斗,地,主,摇摇头:“我不会。”
祝清禾又问:“那,围棋象棋呢?五子棋总可以吧。”
方母也摇头。
方知予抚慰几下母亲的后背,扶她坐到沙发休息。
她跟祝清禾说:“我妈不喜欢棋,让她看看牡丹亭就好,她爱看那个。”
走过来,随手拿了盒象棋打开,坐在病床边,把棋纸摊在陪护床上。
“我陪你玩几把。”
“小鱼,你还会象棋呢?以前都不知道。”祝清禾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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