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的泪自面颊滑落,她盯着地上晕开的水渍,一字一句道:“可是我们仙兽与人隔阂太大,根本做不到完全融入其中,看着你一次次碰壁,我也很难过。始终是人仙有别,就是有着人的外形,也无法得知他们心中所想,哪怕是吃着一样的食物,做一样的事情,还是会心生些许困惑:如此,我们算是人吗?”
龙昭眼尾润出了一行泪,手指也抽动了下。
达达利亚看他有了反应,道:“甘雨,试着说点喜悦的事,你光说黑历史,是我都不想醒。”
“小少主,你还记得雷隐吗?他是你在稻妻结识的友人,你很喜欢跟我讲述他的故事,突然有一天,你不再提起他了。你说过,他是很好的人,我虽是从未见过他,也能从你的语气体会到对他的喜爱。”
恶之花蔓延,缠绕上了达达利亚的手臂,看着布料被侵蚀得腐烂,达达利亚道:“继续!”
“可你!”
荆棘的刺扎紧达达利亚的皮肤里,汲取力量和血液。
“龙昭,你想要我的命的话就拿去好了,醒来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随着恶之花慢慢长大,他们被绑在了一起。头枕在龙昭胸膛,达达利亚意识慢慢淡下去。
他是能够挣脱束缚抽身离去,这样一来龙昭必受重创。他会死。
甘雨的呼声被隔绝开,达达利亚在一片漆黑的意识里,看见了两只纷飞的冰晶蝶。这是至冬才有的生物,怎么会……
“大难在即,尔等领命速去各元素领域获取神之心,无论是用什么手段,只要到手,立马归来。”
眼前豁然开朗,达达利亚跪地在洁白冰冷的至冬宫,面前就是无数人效忠的女皇大人。
至冬女皇一令之下,愚人众几乎倾巢出动。
达达利亚身为新晋执行官,半跪在她洁白的衣裙边,听她如冰雪般冷的声音道:“公子,你自愿去岩神管辖区,其难度非同一般,那么我便告诉你一事。其岩神活了几千年,已是老谋深算,秉着契约之道掌管璃月,却有一处软肋,那便是由他亲手捏造成的龙之子。我虽未见过他,也知是个天资聪慧的孩子,你从耐心他下手,摩拉克斯必会将神之心交付于你。”
“遵命,陛下。”
至冬宫飘进几只无害的冰晶蝶,落在达达利亚肩头,冰之女皇扬起素手将之接过,声音依旧无喜无悲:“任何阻挡在至冬前进脚步之人,必要时,都要将他们一一铲除,万不可有仁慈之心。”
“是的,女皇陛下。我达达利亚必将为至冬国、为您夺取神之心,哪怕身死,也绝对不悔!”
为你而战斗
达达利亚梦中惊醒,嘴唇上覆盖一物什,柔软而带着中药的苦涩。他一分开,望进龙昭含笑的眼,那一刹那,达达利亚还以为自己看到幻觉了。
“怎么傻了……”嘶哑的声音唤回达达利亚的神智,他一眨眼:“我哪傻了?好点没有?你睡了很久知道吗?”
“多久?”
“起码一个月了。”
龙昭惊愕道:“你一直在照顾我?”
不是。
话到了嘴边,达达利亚却道:“不然你以为呢?药草是我重金购买回来的,你说我贴着你会让你舒服,你连我的吻都敢……”
龙昭突然抱住他,撞得达达利亚险些跌下床去。
“我怎么听到小少主的声音?啊——”自达达利亚昏倒已过半日,甘雨分不开他们就去煎药了,闻声寻来,看到龙昭清醒了不免喜出望外,“小少主你可醒了,你再继续睡下去,我们可都要以死为帝君谢罪了呜呜呜!”
“甘雨别哭,我这还好好的,没死透呢。”
“不许说死字!这些天来一直小少主都未曾进食,现在饿了没有,甘雨给你去做饭!”
“好,顺带告诉魈一声我没事。”
“嗯!”甘雨临走前还想赶走达达利亚,又看那俩人紧紧抓在一起的手,便只有她一人离去了。
“她看我的目光恨不得也把我吃了。”达达利亚调笑一句,“你这一睡可真是不管不顾啊,睡得可踏实了,都不管那些仙人如何压迫璃月港的,可苦了我们这些民众。仙人一怒,这天变幻不断,没有一天是好过的。”
龙昭失笑:“璃月混乱了,不正合你的意?话说你能来救我,让我非常意外。”
“原来我竟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达达利亚装作委屈,水灵灵的眼珠子分明透着狡黠。
龙昭问:“送仙典仪筹办得如何了?”
“钟离和旅行者在准备。”达达利亚执起他的手放唇边一吻,含笑道,“怎么,你担心他俩办事不牢?或者说没钱购置所需之物?有我北国银行的人在协助,资金更无须担心。不过我看你对岩王帝君陨落一事,不是十分伤怀呢。”
龙昭默默移开目光:“我又不是土生土长的璃月人,能有什么伤怀。”
“可我听甘雨说,你是岩王帝君的子嗣,你的尾巴和龙角可都出卖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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