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青只觉那西门玉霜目光中,若似挟带着无数的毒针、利箭、看得心中大感不安,突然转身向舱外冲去。
只听一声娇叱道:“下去,寒光闪动,一片剑幕,封住了舱门。
林寒青被那绵密的剑光,迫得急跃而退,回落舱中。
西门玉霜突然说道:“不许拦他。”
目光转达到林寒青脸上,道:“婢子无知,林郎不要见怪,快些出能去吧!”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西门玉霜道:“我如要杀你,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林寒青默默无语,船舱中静的可听到彼此的心跳之声。
突然间,船身起了巨大的波浪,挟着两声娇叱。
显然,守在甲板上的二婢已和来人动上了手。
林寒青突然坐了下来,道:“我不走了!”
西门玉霜脸上一片严肃,看不出是喜么是怒?长长叹息一声,道:“为什么?林郎,你知道,今日我取胜的机会很小。”
林寒青道:“你有很多杀我的机会,但你却放过我,我今日舍命陪君子。”
但闻蓬然一声,船舶的壁板,又裂了一个大洞。
耳际间,响起了周簧的声音,道:“西门姑娘,老朽的条件并不苛刻,姑娘如是再不答应,可别怪老朽等要倚多为胜了。”
西门玉霜一坚柳眉儿,道:“林郎,你说我今天要不要破戒杀人?”
林寒青怔了一怔,半晌答不出话。心中却暗暗忖道;如论她眼下的处境,那是非要杀人不可,此情此景,谁也难属守那不开杀戒的诺言,除非愿意坐以待毙。
只听舱外一阵急促的金铁交鸣,紧接着扑通一声,似是有人冲上了甲板,和二婢动手相搏,有一人受了伤跌入水中。
林寒青无法判断出什么人跌入了水中,但他却感觉到,西门玉霜的处境,愈来愈是险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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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座雕刻的美丽神像,对生与死的大事,也是那般的无动于衷。
突然船身波动,似是忽的升起很高,紧接着又落下来。
溅飞起的水珠,由那破裂的船壁间,飞了进来,弄湿了西门玉霜的衣衫。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要坐以待毙么?”
西门玉霜冷若冰霜的脸上,似是突然被一股暖流溶化,绽出一缕微笑,道:“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林寒青道:“你应该设法逃走。”话讲出口,突然觉得不对,但已无法更改了。
西门玉霜道:“怎么,你不希望我死了?”
林寒青紧闭嘴巴,不再接口,心中暗道:“不管情势如何,我最好是不要说话了,此情此景,她不仅应该反击,就算因而杀人,那也不能算错,可是,我不能鼓励她”
快艇外面,情势紧张,四大武林高手,以深厚的内功,催动起重重波浪,冲激着西门玉霜的快艇
原来,周簧等四人,各和西门玉霜对了一掌。发觉她的武功果然高强,非同小可!四人心中明白。单打独斗起来,那是毫无取胜的机会。眼看西门玉霜进入船舱之后,久久不肯出来,心中更是狐疑不定,不知她又在要什么花招?
船艇内,却是另一番境界,男女相对,彼此都默不作声。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西门玉霜突然开口说道:“林郎,我不愿就这样死去。”
林寒青眨动了一下眼睛,心中暗道:你死了,江湖上少了一个混世魔王,苍生有福,万人庆幸,那有什么不好,但此活万万说不出口,嗯了一声,仍不接口。
西门玉霜道:“唉!林郎,我平常从未想过的事,在这生死危难之中,竟然都想到了。”
林寒青道:“什么事?”惊觉到不该说话时,话已说出了口。西门玉霜道:“我觉的一个人,不论男人女人,一旦成了人人钦敬的英雄,或是人人痛恨的魔王,那就永远伴随着寂寞,我是如此,白惜香也是如此”
林寒青嗯了一声,欲言又枝节。
西门玉霜接道:“你不信我的话?”
林寒青道:“那白惜香除素梅、香菊,常守身侧之外,很少和人往来,埋花居有如一座冷藏活人的坟墓,那确实寂寞得很,再加上她体弱多病,如若说她寂寞,确实不错,至于姑娘,也就寂寞,那就是大笑话了,你统率千百部属,人人唯你马首是瞻,一呼百诺,这寂寞由何而来?”
西门玉霜道:“正因如此,我比那白惜香更不如了,那白惜香还有依林寒青怜她、惜她,可是我呢?”
林寒青接道:“你有千百属下,数不清的闺中腻友,你妖媚绝纶,笑倾城国,真不知有多少英雄人物,拜倒你石榴裙下,难道你还不满足么?”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虽是婉和,但却满含着讽刺以讥笑。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你骂吧!骂得不解恨,你就再打我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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