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渊故作无奈地一叹:“微臣也是想着殿下的力气没多大,但也不知为何现在还疼。”
嘉恪想让他滚出风华无双宫算了,又想起还有事要问,便也故作无奈地一叹:“说来说去不就是要坐?”她眼神一瞥让他坐,他笑着坐在她身边的软椅上,不过非常有规矩地欠着身,只坐了椅面的一半。
陵渊看着嘉恪笑:“谢殿下赐座。殿下有什么想知道的,微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嘉恪呵呵一笑,挑眉看他:“上次和这次的枢节,都是皇帝命人弄坏的吧?”
陵渊并不意外她能想到这一层,略带点歉意地笑了笑,说道:“是。”
嘉恪:“你不告诉孤,还跟孤说是你命人弄坏的,又以生意遮挡——这是为何?”她盯着他的双眸,“总不会是怕孤伤心难过吧?”
陵渊含笑默认。
嘉恪垂眸,笑道:“伤心事这么多,也不差这一桩。”
陵渊认真看着她:“伤心事已足够多,少一件何妨。”
嘉恪看向他,迎向他认真的目光,说道:“多一件少一件,又能如何?”
陵渊:“少一分伤心,便多一分欢愉。有何不好?”
嘉恪:“这是督公多年来的心得?”
陵渊:“算是吧。”
嘉恪想起让琥珀打听的关于陵渊从前在宫中的旧事,属实是难言的酸涩与苦楚,在遍地污糟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想必他能得到片刻欢愉的时辰,少之又少吧……
莫名地,嘉恪问了一句:“在孤这宫里,你是伤心多,还是欢愉多?”
陵渊微怔,很快笑着答道:“在殿下身边,自是欢愉倍数于伤心。”
嘉恪扫一眼他的腿:“伤心什么?腿疼?”
陵渊笑了笑,语气有些认真:“伤心——殿下从未真正信任过微臣。”
嘉恪看了他一眼,瞥开目光,说道:“督公与孤之间,要信任何用?有交易便是了。”
陵渊:“其实刚才殿下愿意给微臣赐座,微臣与殿下实话实说,这便是信任了。”他像是怕嘉恪反驳,紧接着说道,“殿下无需多给,只要给微臣一点点信任就可以。”
嘉恪微微皱眉:“孤的信任……对你很重要?”
陵渊:“重要。殿下若信任微臣,此次与北戎南楚之困,定能顺利解围。”
嘉恪凝神看着他:“你说。”
陵渊笑道:“殿下愿意给微臣一点点信任了?”
嘉恪抬脚做势要踢他:“腿不疼了是吗?”
陵渊笑道:“微臣建议,殿下可以先修不好这枢节,待北戎离开后再于群臣面前展示枢节之妙,之后入主机关府,成为大烨不可或缺之臣,令人不敢轻动。”
这与嘉恪所想不谋而合。她不免凝他一眼,笑道:“陵督公不做个辅政大臣,可真是屈才了。”
陵渊也笑:“微臣志不在此,殿下见笑。”
嘉恪:“那督公大人志在何方?”
陵渊:“不过是安逸享乐罢了,不值一提。”
嘉恪自是不信,不过接着说道:“熊鸿锦不在南楚,不知在谋划什么,南楚使臣既然已听命于你,可让他做局谋划孤的尸身,让皇帝既不能将孤嫁往北戎,也不能将孤弄成假死。”
陵渊:“正是如此。”
嘉恪:“至于入主机关府——督公的意思,是打算推举孤成为率领大烨机关兽奇兵的将军吗?”
陵渊:“若殿下能如此,那皇帝也不能随意将你如何了,毕竟他是一国之君。”
嘉恪一笑:“他这一国之君胡闹的时候还少吗?只怕在他心里,大烨算不得什么。”
陵渊看着嘉恪的笑意,隐隐明白了些她的期许,但此时还不是问出口的时候。
嘉恪倒是瞟了陵渊一眼,笑道:“听闻皇帝在服用进补药丸,这东西服多了伤身吧?”
陵渊并不意外地笑道:“看来皇上身边,有殿下的人?”
嘉恪:“依督公看,皇上平日里最为倚重的皇亲是哪一位?”
这是在问如果皇帝殡天,皇亲之中谁最可能即位。
陵渊:“皇上的三弟,诚王。”
“他啊,”嘉恪一笑,“十六七了吧?当年是个怯懦的小子,如今是怎样?”
陵渊:“殿下看他这个封号应当能了解一二。”
嘉恪:“哦,看来还是那德行,对着皇帝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陵渊笑着默认。
嘉恪:“诚王背后有支持者么?”
陵渊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直接说道:“当今朝堂势力分为三股,一部分支持皇上,这是自然的,一部分拥趸诚王以期来日,剩下一部分都是墙头草。”
嘉恪笑出声,说道:“大烨朝堂这个样子,居然还没亡国,是你这缉事司督公从旁监看的功劳?”
其实嘉恪早已知晓朝堂如今的情况,她问陵渊只是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说实话。如今他所说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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