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谢谢,不用了。”
被婉拒的栗山真司没再说什么。
两人不说话了,周围就显得格外安静,晚风吹得树叶婆娑摇曳,沙沙作响。
乙骨忧太趴在窗框上,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小树林的眼里没有神,目光涣散,似乎在发呆。
他的五官是亚洲人少有的深邃立体,虽年幼,面容尚带着些稚嫩,可轮廓棱角已渐分明。特别是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比他平时在同学们面前温和的样子要冷峻得多。
这幅模样,一看就有心事。
栗山真司想了想,翻身回了屋。
听到动静的乙骨忧太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以为栗山真司继续回屋睡觉。
可没多一会儿,栗山真司又探出窗口,还抓了几颗糖塞给他。
“诶?”
乙骨忧太愣了下,看着手里的水果糖,觉得有些眼熟。
“上次你给我的。”栗山真司自己也剥了一颗扔进嘴里,口齿含糊地说,“就剩这些了。等我拿到任务金,买一整包还你。”
乙骨忧太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一包糖而已,有什么还不还的,同学之间非得算这么清楚吗?
“不必啦。”他说,“栗山同学真的很厉害,一个人就能牵制住那么多的咒灵,我也只能在这种地方为你支援了。”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看着掌心里的糖果苦笑。
“还有,熊猫同学经常在任务中发现被我们忽略的东西。狗卷同学的咒言无论进攻也好,辅助也罢,总能发挥巨大的作用。还有真希同学……”说到这儿,他忍不住龇牙,下意识地捂住了隐隐作痛的肋骨。那是今天体术训练时被禅院真希一棍子抽的,要不是对方留了手,他就该躺在医务室了。
“在我看来,大家都很厉害。”一年级里只有他是个菜鸟。
所以,补位交流战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越过厉害的同学们,落在自己这个菜鸟身上呢?
乙骨忧太叹息了一声,视线穿过交错的树木灌丛,落在了平时进行体术训练的操场上。
栗山真司眨了下眼睛,脑中闪过熊猫曾说过的话:“在忧太嘴里就没有不厉害的人,或者说,谁都比他厉害。”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他感到困惑,乙骨忧太这明显是不自信的体现。
虽然在社交上显得弱势,待人接物也不怎么样,可真的打起来,栗山真司总是有种舍我其谁的凶悍,提刀就是干,从没设想过自己会输的可能。从这方面来说,他简直自信极了。
一腔孤勇,哪怕前方是铜墙铁壁,撞得头破血流也誓不罢休。
只有没用的人才会被丢掉,除此之外,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在栗山真司看来,乙骨忧太现在的实力确实不怎么样,但架不住他有天赋、进步快啊。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很快就能超越同龄人,攀上无数咒术师终身都难以企及的高峰。所以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看在自己欠下的人情的份上,栗山真司难得动用起自己那不怎么样的情商,试探着问:“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还是说在担心什么?如果你愿意,或许我能帮上你的忙。”
乙骨忧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担心辜负了五条老师的信任?担心让同学们的期待落空?还是说……他其实是在担心他们对自己感到失望?
或许都有吧。
乙骨忧太将自己即将补位,与二三年级的前辈一起去京都参加姐妹交流战的事情说了,最后忍不住道:“我真的能行吗?”
他叹了口气,那双温温润润没什么攻击性的下垂眼耷拉着,像极了垂头丧气的大狗狗。栗山真司仿佛都能看到他身后垂下的大尾巴,手指耐不住地搓了搓,想挼。
栗山真司虽然不算笨,但也不是他监护人那样的剧本精,一眼就能瞧出所有问题并给出解决方案,将他剧本中的所有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过他想了想,乙骨忧太的问题其实也不难处理啊。他之所以觉得所有人都很厉害,担心自己会让同伴们失望,不就是因为他现在还是个菜鸟吗?等他变成了大佬,比所有人都要厉害,他还会有现在的担心吗?
说到这个他就有经验了啊!
栗山真司一拍手,对乙骨忧太说:“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强吧。”
“站在众山之巅,有了一览众山小的底气,那时候就不再是你忧虑‘我到底行不行’,而是你在意的人会担心‘没有你不行’了。”
一道惊雷劈开黑夜,乙骨忧太表情愕然,愣得像截木头,好半晌都给不出反应。
“其实你的天赋很好,实在不必妄自菲薄,你现在缺少的只是时间和经验而已。我可以陪你练习,一直到你变强,或者你觉得不再需要。我说过,你随时可以找我帮忙的。”
惊讶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难以抑制的开心。抛去迷茫和忧虑,乙骨忧太不知不觉地笑起来,眼里也有了光,像迷途的旅人看到引路灯,喜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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