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落在这人间炼狱里缓慢前行着,每一步都极其沉重,他不知道这些人所犯何罪,慕忘尘竟然如此凶残变态,将活生生的人剥皮抽筋,以骨为杆,以皮为布,做成一张一张的人皮纸鸢。
他紧紧攥着手心,心中悲愤:慕忘尘,是个禽兽!
而他,竟然与这样一个禽兽许了白首之约,何其讽刺!
罢了,孽缘也是缘。此后,慕忘尘身上的罪孽,他伽落,都有一半。
伽落的目光落在一个面容干净的女子身上,这女子极其安静,这张脸看到伽落,唇边露出一丝冷笑:“盟主又来看我了?“”
伽落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这是杏花楼馨若最好的姐妹——柳莺。
他差点冲口而出,硬生生忍住。
枊莺身上穿了一套特制的刑具,如一件盔甲一般将她罩在里头,只露出一张白净的脸。
其他刑具里的部位,鲜血正不停的涌出来。
“盟主,这套刑具是新到的,用在这姑娘身上,好像效果也不好,这丫头太倔了,硬是一个字也不肯吐。”执刑官一脸郁闷的道。
“放她下来。”
“是,盟主可是有其他安排?”执刑官解开刑具,柳莺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伽落克制着要上前扶住她的冲动,平静地道:“将人扶出去,我要带走!”
“是。”守卫欲扶起柳莺,被她啐了一口。
她冷冷的盯着伽落:“我……不走!盟主……要杀就给个痛快……换地方也好,换刑具……也罢,休想从我嘴里撬出一个字!”
伽落心急如焚,又不敢露出破绽,只得狠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带走!”
“不好了!前方禁卫军杀过来了,盟主快走!”
禁卫军?怎么会有禁卫军?
伽落心急的一把抱起柳莺:“快跟我走!”
“盟主,请随我从密道离开!”
身后厮杀声已近,伽落随着逃窜的人群钻入了密道。
柳莺尖声道:“你放开我!”
“盟主,不如杀了这个女人,带着她可是个累赘!”
“闭嘴!”
伽落避开人,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是伽落。”
柳莺立刻会意,安静了下来。
穿过密道,前方一片光亮,原来已经天亮了。
众人刚钻出洞口,埋伏在四周的禁卫军蜂拥而上。
“莺儿——”郑良允一把从伽落怀中抢过柳莺,“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你放……放了他!”柳莺满身鲜血,全身血流如注,无法动弹,眼睛却坚定的盯着郑良允,让他放人。
“把人全部带走!”太子坐在马上,高声命令。
他视线落在郑良允身上,“这位是……”
“她也是鬼月盟的囚犯,请太子容我将她带回宫内医治。”
慕逸轩轻轻点头:“带回去吧。”
软肋
慕忘尘坐在伽落房里,屋内还未燃尽的檀香味,好似那清冷温润的人还在眼前。
笼里那只小麻雀探出脑袋,黑溜溜的小眼睛呆呆的盯着眼前这个满面寒霜的男人。
他轻轻抚着手中的紫檀佛珠,十八颗珠子,积蓄着伽落多年修行的六根,六识,六尘……
可是,伽落啊伽落,终于还是背叛了自已!
他就这么亲眼看着伽落扮成自已的样子,一步一步踏入这拙劣的布局。
他黑暗生命里的一束光,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亮一灭间,却绞痛了人的肝肠。
慕忘尘满腔悲愤,他蓦然伸手拎出那麻雀,紧紧的勒住那小东西细嫩的脖颈,麻雀发出尖锐的撕叫声,迷蒙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慕忘尘骤然松手,冷嗤一声:“什么人养什么鸟,眼神都跟他一样傻!”
那麻雀重获自由,连忙拼命扑腾着翅膀朝窗外飞去,“嘭”地一声撞在了窗梫上,顾不得疼的飞速逃走。
慕忘尘脸颊落了几滴冰凉的泪,他将脸埋入掌心,任由泪水湿了掌心。
“主子,郑大人来了。”门外管事的声音响起。
慕忘尘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冷笑:“可算来了。”
郑良允今日没有摇他那把折扇,紧紧握住袖内的短匕,见到一脸云淡风轻的慕若尘,他极力克制着想一刀刺入眼前这恶魔的冲动。
“来了,坐吧。”慕忘尘轻捻佛珠,淡淡的招呼。
“你说过不动我的人,为何出尔反尔?”郑良允也不坐,直愣愣的瞪着他。
慕忘尘自顾倒了一杯茶,轻啜一口,道:“就为这事啊……新刑具,拿她练了下手,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些,本来的确是不想动她,怪就怪她不仅仅是你的相好这么简单,你知道的,这人一旦有了别的用途,鬼月盟自然是要用些手段的。”
郑良允猛的靠近他,将匕首置于他脖颈。“你该死!”
“主子!”护卫欲上前。
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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