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久,这位绝妙佳人就是自已的太子妃了。
可是……她就这么死了,死在了她的房内,而他的一夜春风,醒来却变成了不可挽回的噩梦。
太子在床上弄死了未来太子妃,与国,与礼,他再难脱桎梏。
大蜀需要交待,偏偏他又得意忘形,牵头削藩,引得本安稳的诸位藩王居安思危,空前团结的挥师入城。
大蜀要他的命,藩王们也要他的命……
百姓们安稳富足的生活被他这个太子毁了,他们也想要自已的命。
而最想要他命的,却是——他那位独坐高位的父皇!
“托太子的福,北境王,西梁王,两大兵马已经成功结盟,兵临城下,为大蜀军马打开了通往大朔皇城的大门。皇上终究仁慈……顾念父子之情,想让太子上路得体面些。”
慕逸轩手一颤,不小心碰翻了酒杯,惊恐的抬眼看着郑良允:“你……你是来杀我的?”
“太子不死,天下难平哪……”
“杀了我?这天下就能平?哼……我不过是他们出兵的一个借口罢了。父皇拿我这个太子在前面为慕屹川铺路,肃清党派,削藩不成,就顺便拿我做交待,同样是儿子,他为何就这般偏心……”
“投身为皇家儿女,自古以来皆是身不由已。”郑良允淡然一笑。
慕逸轩眸光沉沉,“那你呢?你为何如此对我!在太子行宫,你怎么说,本宫怎么做,将你视若最依赖之人,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还有鬼月盟的那名女子,你说带回来,就带回来,我何曾有过二话……”
“正因为记着太子恩德,我才亲自走这一遭。”
“哈哈哈,好!好!你既然记得本宫的恩,我死后,我母妃,你务必替我尽人子之责!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太子……请放心……”
郑良允起身,慎重的整理好衣冠,朝着慕逸轩行了三个大礼,将怀中的青瓷瓶放在了他脚边。
忆浮宫内,月光下,慕和墨立在桥头,盯着对岸一株刚刚落了粉妆的桃树发呆。
“皇上,太子……薨了!”穆公公垂首,试探性的道:“冷宫里头那位,可要告知一声?”
慕和墨沉默,半晌后,他拭掉了眼角的泪,没有回头,轻声道:“你说……朕是不是太狠了!他毕竟是朕的亲儿子……”
穆公公叹了一口气,“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景妃仗着娘家势力,急着为太子谋划,竟然敢去动削藩的念头,如今也是自识恶果……太子也是糊涂,好好的一桩联姻,就这么被他的荒唐断送了,于我朝,于大蜀,于藩王,皇上也是别无选择。”
“郑良允呢?”
“他送走了太子,此刻正在御书房候着呢。”
郑良允跪在光亮冰冷的青石砖上,已经两个时辰了,直到听着宫内乱了起来,宫人们高声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他眉头微颤,唇边方才露了一丝笑意。
慕和墨冷凝着地上笔直的背影,片刻后,方才道:“起来吧。”
郑良允感觉到背脊一寒,语气依然平稳:“谢圣上!”
“你过来看看……”慕和墨指着前方的一片火光。
郑良允道:“那是冷宫的方向。”
“太子刚走,冷宫就走水,你说是否太过巧合?”
“臣愚钝,想来是太子薨逝,不放心母妃,所以……一并带走了,皇上还请……节哀。”
孽缘
慕和墨沉声道:“来人,把人带上来!”
郑良允看着来人,沉静的眸子瞬间乱了方寸:“莺儿——”
柳莺双手被负,嘴里塞了布条,眸光清冷的盯着郑良允。
慕和墨目光如矩,龙颜震怒:“清楼女子你也敢弄在太子行宫,朕惜才,让你做太子伴读,你就教太子这些东西?”
“皇上,她与太子并无瓜葛,她什么都不知道,请皇上放了她。”郑良允重重磕着头。
“放了她……你该知道怎么做!”慕和墨冷凝着他。
郑良允左右为难,皇上和慕忘尘都拿着他唯一的软肋要挟自已。他不说,救不了莺儿,他若说了,慕忘尘亦不会放过莺儿。
“唔——唔——”柳莺用力扭动着身体,视线示意慕和墨有话要说。
慕和墨道:“松绑!”
“是!”
侍卫松开了绳子,取下了柳莺塞嘴的布巾,柳莺冷漠的看着一脸无措的郑良允,“皇上,此等见风使舵,无忠贞之心的人,他说的话,皇上敢信吗?
此人接近民女,也不过是害怕民女拆穿他的身份,将他今日所拥有的一切化为泡影罢了,此人好权贪财,好算计,善伪装,太子当日收留民女,于我有恩,我今日来也是为了问个清楚,不论太子做了多少错事,郑良允,太子不曾亏待过你,你就是这般回报他的?”
郑良允面容苍白,紧紧攥着拳头,冷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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