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将盖好的药罐塞到甘嬷嬷手里,“我家公子叫我了,甘小姐上过这药,一会儿就没事了,嬷嬷,这药您带着,也记得等下给自已用一些,您年纪大了,更要小心,切记伤口不要见水,一日抹三次。”
甘嬷嬷作势要磕头,“别跪,千万别跪!”千千起身,拔腿就跑。
“公子,我来了……”千千气喘吁吁的过来。
“药都涂好了?伤口可要紧,需不需要送到医馆去看看?”楚星舒低声问。
千千一脸自信道:“哪家医馆的药能比得上这紫竹膏呀……伽落的手艺,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的。药怎么用我都交待清楚了,甘小姐是姑娘家,好了后,也不会留疤的,放心吧。”
楚星舒轻轻颔首,伸出手道:“你身上带了多少银两?”
千千赶紧捂住胸口,一脸谨慎:“公子,你要干嘛?”
楚星舒多日未归,又没有了话本的进项,新寺近来虽然香火旺盛,可刚刚进步,钱没赚多少,花出去的倒是不少,平日他还得管暗卫营的开销,先前丰余的账目早已花得七七八八。
眼下楚星舒一开口要钱,他就条件反射的护住了。
楚星舒睇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从他怀里摸出一杳银票,看也不看,递给了张虎:“此去路途遥远,一路上衣食住行不得苛待这些人,越往北走,越荒凉,需得做好充足的准备。”
“这……”张虎怔了怔,不敢接。
“你若不收,刚刚那话就是哄我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的俸禄不足以支撑这些,除非——”楚星舒眼眸一转,狐疑地眯眼看他:“你还有别的歪心思?”
“小人不敢!小人收着就是。”张虎忙一股脑塞入怀中。
千千肉疼的盯着张虎怀里的银票,急道:“喂喂喂——你可数清楚了,这大大小小的银票加起来,足足有三千两啊!你一应开销,回来记得报账,一文钱对不上,我家公子也是要追究的!”
陈桑淮走过来,对楚星舒低声笑道:“你这个随从,还真有个玲珑心肝。”
楚星舒宠溺摇头:“他呀……就爱逞口舌伶俐,在钱面前,我这个主子都算不得什么,一开口要钱,就跟要他命似的。”
“适才听你说之前靠卖话本赚钱,眼下千千又叫穷,你若是手头不宽裕,我可以……”
楚星舒打断他,忙道:“多谢了,不至于,不至于……”
千千一边盯着张虎数银票,一边笑道:“将军不必操心,等我主子的银库回来了,多少钱财都不是事儿。”
楚星舒虽被千千揶揄了,依然甜笑着低下了头。
“银库?”陈桑淮一头雾水。
“唉呀——就是那二——”
“千千,闭嘴!”
陈桑淮已会意,苦笑点头:“是了,有他在,自然是用不上我的。”
楚星舒知道他还没有完全释怀,只得沉默以对。
张虎越是紧张越是数错,在千千的目光逼视下,来来回回数了三次,总算对上了数。
“那小人就押解犯人上路了。”张虎恭敬的告辞。
楚星舒看了一眼十来人的流放队伍,挥挥手:“去吧。”
“公子,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吧。可别误了喝药的时辰。”
“嗯。”楚星舒刚转过身子,甘尔乐凄厉的声音在身后回荡:“楚星舒!你等着!给我等着!”
楚星舒不再回头,朝马车走去。
直到上了马车,千千还是憋不住,不平道:“公子,这个女人真的是不识好歹!”
楚星舒斜倚着身子,眉眼间已露出疲态,平淡道:“好与歹只是你觉得,不是她觉得。每个人站的位置不同,心绪是不同的。
你如今站在高处,俯视着向她施恩,可她原就是高处之人,这恩也就变成了施舍。”
“哦……我过去以为施恩莫忘报是要懂得感恩,今日发现这句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施恩者原来可不必指望人报恩。”千千摇头晃脑道。
楚星舒蜷起食指,轻扣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家公子何时是这般无私的人?她与屹川到底是多年情谊,眼下屹川不在,有些事情,我自然是要做的。”
“这个我懂!夫唱妇随嘛,嘿嘿……”
“千千,你今日怎么格外的吵?”楚星舒靠着软枕,轻勾了唇角,长睫顽皮的眨了眨,道:“你那话不对,不是夫唱妇随,应该是……夫唱夫随。”
训鹰
直到马车消失在尽头,甘尔乐的目光依然看着那个方向未动,她麻木的站起了身子。
张虎不敢催她,见她不回神,只得毕恭毕敬道:“甘大小姐,请吧,咱们早些上路,趁天亮还可以寻个好地方歇息。”
甘尔乐冷嗤一声:“你这脸倒是变得快,或许我说错了,你这种人,几时有过脸?”
“你——”张虎气结,又迅速将火气压了下去:“您有大靠山,是小人先前眼拙,还望大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这路上,您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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