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可有去处?”
“天大地大,我一个人也没什么牵挂,去哪里都行。
只是王爷大恩,我还未报,总像心里欠着什么。王爷,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尽管开口。”
语罢,他又摇了摇头:“王爷什么都有,我刘岂能有什么用,唉——”
楚星舒道:“天生我才必有用,你前日送的那盆蓬莱焦,我觉得摆屋里挺受用的,夜咳也少了些,许是你那绿植的功效。”
刘岂眼睛一亮,憨笑道:“这是皇城里的人讲究,给这不值钱的绿植娶了这么个仙气的名字。
这蓬莱焦啊,在咱们野外就叫龟背竹,小时候我娘也总爱咳嗽,家里又穷……不过穷人有穷人的法子,我爹在院内种满了龟背竹,娘晚上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原来如此,你父母很是恩爱,如今还留在家乡吗?”
刘岂怅然摇头,“人早就不在了……那年村里起了疫病,一村子人,差不多都死了。
只有我命硬,活了下来……都是好久远的事了,我这张嘴,说起来就是没完,扰定安王清静了。”
“无妨。”楚星舒坐直了身子,认真道:“这侯府刚落成不久,各种幼苗也是刚刚种下,移栽过来的树也得有懂行的人悉心照料,若不嫌弃,不如留下来帮着打理园子,你可愿意?”
刘岂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开心的猛点头:“愿意,我愿意!”
在千千的银库快掏空的时候,皇上终于下旨撤掉了皇榜。楚星舒可算得了清静,不必再日日应付那帮牛鬼蛇神。
夜里,算盘珠子啪嗒作响,千千一脸欲哭无泪:“公子,咱们真的要没钱了。这段时间打发那些人,这钱花得就跟流水似的。
您那之前靠卖话本赚的,都投入到建寺去了,寺内进奉回来的香火钱您也不收,再被这帮人这么一闹,唉……”
楚星舒倚在贵妃榻上看书,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册,一脸兴味:“说得也是呀,钱都花完了,我还得娶娘子呢。”
“您还有心思打趣儿,我看您连三书六礼都出不起了,还是别娶了,直接嫁了得了。或者……咱们找夫人支点儿?”
楚星舒摇头拒绝,“不可,这才落府,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那可怎么办?”
楚星舒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随意指了指摆件饰物:“把这些俗物,随意捡几件,换点银子先用着吧。”
“唉哟,我的公子呀,这些可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贵重是贵重,可盖了御印的东西,没几个铺子敢收的。”
“这样啊……那我重操旧业?”楚星舒眨了眨眼道,“我听桑淮说,现在黑市价格翻了几倍,我再画点,你让石玉找门路卖了。”
“您这身子骨,还是好好歇着吧。”
“我手痒……”
千千没好气道:“憋着!”
楚星舒笑骂:“嗬——你这小刁仆,越发放肆了。那就听你的,你去搜罗一下,看咱们俩有多少条裤腰带,都当了吧。”
千千无语了,他这主子,天塌下来,恐怕还要探头看一看,然后说:哦,原来天是这么塌的呀!
楚星舒见千千是真发愁了,收了玩笑,“你把柜子里那件熊皮斗篷当了吧,近来天气暖和,我也穿不着。
那是一整张熊皮,换的银子,够填满你的小银库了。”
千千眼睛一亮:“咦,这倒是个值钱的好东西。可是……它不是二皇子送你的么,你也舍得?”
楚星舒指了下胸口,笑得甚是甜蜜:“他送的东西,都在这儿呢,去吧。”
千千取了斗篷过来,“白日人多眼杂,我现在就悄悄送过去。”
“嗯,走大门吧,离得近。若有人问,就说我嘴馋了,想吃老汉那里的馄饨。”
慕屹川入皇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守城的禁卫军拦了马车,雪风竖了腰牌,那禁卫军连忙屈膝下跪,恭敬放行。
春日夜长,城内花楼,茶馆都还亮着灯,一派热闹景象。
“主子,咱们是先回府吗?”
慕屹川走了这么些天,此刻与楚星舒只隔着一道宫墙,心头如猫抓一般,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
“你带圣尊回府歇息,我入宫一趟。”
雪风道:“这么晚了,宫门早就下钥了,更何况定安王住在忆浮宫,没皇上特许一般人也进不去呀。”
“你刚刚说忆浮宫?”圣尊掀帘问道。
“嗯,内子本是南越国质子,忆浮宫与他故土相似,所以住在那里帮我父皇修复旧物。圣尊也知道忆浮宫?”
“听人说忆浮宫奢华无比,又关闭了许多年,好奇罢了。”
“圣尊一路辛苦了,先入我府内安歇吧,明日还劳烦圣尊与我一起入宫。”
慕屹川下了马车:“雪风,好生安顿圣尊。”
“主子,你真要入宫?”
慕屹川头也不回的走了,招了一名巡夜的禁卫军,让人牵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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