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男子手中端着药,含笑看着他。
“你该喝药了。”
慕忘尘放下书,坐起身,直直看着男子,“这碗药喝了,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男子微笑,“是可以走了,不过,是跟我走。”
“跟你走?我不要!我还有事!话说回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忘尘双手环胸,细细打量他,“你衣着考究,谈吐不俗,说话自带一股让人服从的气势,想来是惯于发号施令的,身份不仅仅只符合富贵二字,莫非你是南越国的官家子弟?”
他又自顾摇头,“不可能,我与南越国的人没有过多交集,你说话的口音也不像,你是大朔的人……”
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猜得不错,继续。”
慕忘尘轻勾唇角,也的确是躺无聊了,接着道:“大朔的人,可选择性就多了,恨我的人不少,你是我的哪一路仇家?”
男子轻轻摇头,不是仇家……慕忘尘眸光突然一怔,“慕和墨——是你?”
慕和墨摘下面具,面容比过去沧桑了许多。
“你不愧是他的儿子,聪慧像极了你父王。”
慕忘尘愤怒道:“你不配提我父王!你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可真是羊入虎口!”
“皇上——”侍从拔刀就要冲上前。
“退下!”
“你想杀朕?”慕和墨轻声问。
“这件事,从我五岁开始就在想,你可知道,那一声声的父皇,叫得我有多难受?还敢给我取名叫什么……忘尘?哈哈哈哈……”
慕忘尘一笑就扯动了伤口,可他依然在大笑,“你不觉得这名字是在自欺欺人吗?”
慕和墨坐在床边,轻抚他的肩膀,“朕这一辈子,刚愎自用,的确有个爱自欺欺人的毛病。活该啊……活该……”
“你的头发……”慕忘尘注意到他满头白发。
慕和墨执了一束,神色萧索,“一日白头又如何?有些东西,丢了就再找不回来了。”
“哼,想不到你也有今日这般可怜的样子,你这般活着,可比杀了你,有意思多了。更何况,我与人有过约定,如今你又救了我一命,权当扯平了吧。”
“执着了这么多年,如此轻易就放下了?”
慕忘尘直视他:“我不杀你,你好像很失望?”
慕和墨叹了口气,落寞苦笑,“是呀,你为什么就不能杀了我呢?”他站起身,“不要告诉川儿,你见过我。”
慕忘尘诧异地看着他,“你不回去?”
慕和墨神秘一笑,“他们就快来了。”
楚静娴刚放下手中的食盒,谕淳知一脸不睦的进来。
“皇上这是怎么了?”
谕淳知看了那空碗一眼,“母后胃口不错啊。”
“太后听闻是皇上特地准备的菜,胃口大开,一碗都吃完了呢。”
“皇后,辛苦了。”
楚静娴笑道:“皇上哪里话,皇上可用过晚膳了?”
谕淳知摇头,“你也没吃吧,朕与你一起吃点。”
两个人各怀心事,注意力都没在食物上。
谕淳知想到伽落此刻可能又吐得满脸苍白,心中就堵得慌,他看了楚静娴一眼,“怎么在发呆?李玉说,你父亲和弟弟都已经出宫了,可是心里舍不得?”
“嗯……有一点。”
谕淳知握了下她的手,“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
“是呀……只要家人都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幸儿怎么样,今日乖不乖?”
楚静娴眸光一暖,“这几日可调皮了,总是咿咿呀呀怪叫,一逗他,还会假哭呢。”
谕淳知唇角上扬,“是吗?这般有趣,朕想看看他,让乳母抱过来吧。”
一顿饭吃得极久,婴孩咯咯的笑声,驱散了宫殿的冷寂。
伽落又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烦躁地将被子蒙上了脑袋。
“伽落……”
伽落立刻惊坐起,“皇后娘娘,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太后给我的地形图,我带你走。”
“不行!皇上若知道,不会放过你的。”伽落摇头拒绝。
楚静娴一把拖起他,“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我毕竟是皇后,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星舒的马车就在北门外,莫要耽搁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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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静娴将人送上了马车,手却被楚星舒一把抓住,“阿姐,上车一起走!”
“星舒,你放手!”
楚星舒眼中是不容拒绝的坚定:“阿姐,今日你必须跟我走!”
“我若走了,幸儿怎么办?”
“幸儿是他的骨血,也是他唯一的子嗣,他不会对幸儿动手的。可是你不同啊,阿姐!”
楚静娴温婉一笑,“我的傻弟弟,阿姐是不可能离开幸儿的。你也知道,阿姐此刻说不走,你也是拽不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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