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孙所。”茅台想了想,显然这是件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
冯春晓和这几个其他下线都是某个庞大组织的枝节,现在他们已经动了冯春晓,要是再动手抓一个,只怕等不到他们顺藤摸瓜,对方就会跑个干净。
孙永涛何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了当问道:“昭翟,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人平时上传的都是什么样的内容?”茅台想起被带来派出所那孩子惨白的脸,如果说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拖下水,那他的处境甚至可能比朱小慧和林好当日还要绝望。
戴从伟给她们简单看了群里的内容,只见在只有五人的群里,几乎每天都有人上传视频。
其中三个女性下线上传的内容大多都是女性裸露身体但不露脸的挑逗视频,而唯一一个男性“大叔”,上传的则都是年轻女性的偷拍录像。
“大多数都是 jk 制服……”茅台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群聊天记录,“大叔”的选择是有指向性的,女孩儿不是身穿制服就是身穿校服……
而这也更加说明,当日狮子被盯上并非是偶然。
茅台冷笑一声:“难怪,狮子看上去这么不好惹还给盯上,原来就是好这口……那孩子多半是为了完成任务,一没有经验二看错人,也难怪给我们抓个正着了。”
狮子简直越想越恶心,亏她当天还觉得孩子的父亲是个知书达理的好人,结果竟然还是个伪君子,她骂道:“这个狗东西自己干这种事儿还不够,还要拉着儿子下水……别人发展下线好歹都是找的不认识的人,连自己亲生儿子的未来都敢葬送,这他妈还是人吗?”
“冷静点,他现在是我们的饵,还得靠他钓大鱼呢。”茅台按住狮子淡淡道,“不如这样,我们先去找那个孩子,他如果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发展成‘下线’,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应当相当清楚……找他至少不会打草惊蛇,等到这孩子把他爸的犯罪事实交代得差不多了,我们再想办法接触“大叔”,然后让他成为我们抓捕组织核心的跳板。”
孙永涛闻言点点头:“如果说组织内部对他们几人都有严密的监视,那么或许孩子是个比较好的突破点……小戴,把资料给你白姐看看,这次的事儿牵线搭桥恐怕还得靠她。”
戴从伟一愣,虽说他这个师姐的能力他知道得很清楚,但毕竟现在已经不在所里干了,他踌躇道:“这事儿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不合规矩啊?”孙永涛好气又好笑地看他一眼,“人家就是咱们辖区街道里的地头蛇,这种人对我们所里有哪几号人还不摸得清清楚楚的?这种时候出个熟面孔直接去关照嫌疑人,人家别说等到第二天了,恐怕当天晚上就跑得没影儿了!”
“我明白了。”
戴从伟为人老实,如今见所长都这么说了,他不敢再犹豫,转头便将所里的资料直接交给了茅台,而女人翻了翻,很快便皱起眉:“这个王淼是单亲家庭……父母离异,他被判给了父亲王端瑞,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了。”
“跟这样的畜生在一起生活,心理不扭曲才怪。”狮子翻了个白眼也跟着凑过来,一眼便看到王淼就读的学校竟然还是北阳外国语中学,她不由得满脸震惊,“这小兔崽子学习成绩这么好?”
茅台此时心中愈发相信王淼那天的行为完全是迫于无奈:“如果是个好学生,他过去可能从未做过这样的事……难怪那天他在派出所显得那么委屈,不愿开口,恐怕只是因为不想开口将父亲王端瑞牵扯出来。”
“现在你们有的只有猜测,具体的情况还是得见到王淼之后再说。”孙永涛正了正色,又让一旁的戴从伟去给二人办了临时证。
有了所长的批准,纵使茅台如今已经不是警察了,她和狮子也依然可以在该案的侦查期间随意出入三里巷像派出所。
时隔三年,茅台再一次拿到了可以进所的凭证,她内心一时有些恍惚,想到三年前自己头也不回地走出派出所,紧跟着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有徐涛的家,一切就好像注定要发生一样,而她根本无法拒绝命运的安排。
孙永涛道:“有了这东西就可以天天回来了吧,当时说走就走,老邓为了这事儿不痛快了得有三个月,这回我可得早点儿跟他说,等到老邓放完年假,我也叫他回来见见你……再见见徒孙,就说,你突然开窍了,想回来了。”
茅台怔怔地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证,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她辞职已经三年,而珍珠失踪已经五年。
茅台回忆起最后一日她站在孙永涛的办公室里,告诉他此去一别,自己不是不查案了,只是,她在未来,要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一种类型的案件身上。
只要是偷拍相关的,她就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和任何一条线索。
茅台笑了笑:“我没有开窍,孙所,这个案子和偷拍相关,你还记得我当时怎么说的吗?”
“我记得……你个死丫头,还是这么倔。”孙永涛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下次我还是得用这根胡萝卜才能把你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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