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上你吗?”
面前的声音继续轻柔地说道:“要不要我提醒你?在很久以前,我们见过面,你不是还夸我好看的吗?”
很久……以前?
齐东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分明能感觉到有什么活物趴在自己身上,但是那个声音,却全然不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齐东的脑袋飞快地转着,思考对方在玩什么把戏,但是,在一片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到那只冰冷柔软的手慢慢地抚摸着自己。
那声音继续说道:“我那时还不是这个样子的,东哥,你忘了吗,我那时还不喜欢穿这样的黑裙子……我喜欢像个洋娃娃,让你拍照。”
齐东心里一寒,少女立刻笑了起来,声音却十分委屈:“我之前说错了吗,你难道不喜新厌旧?你说过你喜欢我这样的……可后头,你又有了好多的洋娃娃,你也把她们放在你的盒子里吗?”
伴随着零碎的电流声,讯问室里的灯光颤抖了一下,随即亮了起来,而齐东看清眼前的少女正在对他微笑。
她说:“还需要提醒你更多吗?你已经忘记我了吗?”
齐东头皮发麻,并不是因为面前的人,而是余光里,他的膝盖上也正趴伏着一个苍白的人影。
“看看我呀。”
气若游丝的声音仿佛一只手,慢慢压下了齐东的脑袋。
一个穿着白色蕾丝裙子的女人乖巧地将头贴在他的大腿上,而她的脸上都是干涸的血迹,要不是胸口在起伏,看上去几乎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齐东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面前的少女也在微笑,两人除了裙子的颜色不同,就如同镜子的两边,长着一模一样的眉眼。
“你被恶魔缠上的原因,想起来了吗?”
白色裙子的少女用大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像是一只小鹿。
“那个时候,你已经杀死过我一次了呀,你还用我的身体拍照,把它们藏在盒子里。”
她笑得灿烂,露出雪白的牙齿和鲜红的舌头,像是个刚刚获得生命的人偶娃娃。
“你把我的尸体藏到哪里去了呢,东哥。”
底牌
李果一言不发地站在监控室里。
如果齐东仔细看,他就会发现,其实在房间的角落里,监控始终没有关闭,而唯一断电的,就只有灯光。
“以前我爸妈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如果你坚持去说一个离奇的谎言,当你的态度足够坚决,并且还能提供一些佐证,对方反而可能会深陷其中。”
彼时黑桃看着那张铺满了整张桌子的白纸,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齐东的情报,好比局里那张饱受摧残的白板。
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是黑桃的犯罪经历却可以说比大多数重刑犯都还要精彩,她笑道:“那些被电信诈骗的人你们拦都拦不住就是这个道理,人的思维是很奇怪的,一旦掉进那个坑里,爬都爬不出来。”
李果忽然有些庆幸她是来自首的,无奈道:“要在局里装神弄鬼,你的这张底牌可比骗供要夸张多了。”
“我只负责让他张嘴,之后可是你的活儿了,李警官。”
黑桃耸耸肩,冷冷道:“毕竟,不论是他爸妈的案子还是董音家的案子都还有可能被那些没良心的律师颠倒黑白,就只有这个……被他藏起来的秘密,是他无法抵赖的,必须要赌一把。”
他们赌对了。
审讯经验丰富的李果很快就意识到,房内的齐东脸色巨变,显然,黑桃特意弄来的那套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裙子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齐东的品味还真是没变过。”
见计划奏效,长腿和老猫都不由松了口气,随即便暗自感慨,老板的剧本确实从来没出过错。
并不是任何人都会一下子接受自己“杀人”了。
之所以不死恶魔的这个极度小众又离谱的剧本能用在齐东身上,也是因为他在潜意识里就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凶手。
然而,他们一开始可并不知道,原来十一确实不是第一个“死”在齐东手上的洋娃娃。
眼看目标濒临崩溃,黑桃站起身走到齐东的身后,她的步子十分轻盈,让人几乎看不出她是打了大剂量的止痛药才能勉强站立。
而齐东感到那只冰凉的手在脖子上轻轻摩挲,他打了个哆嗦,不受控地想起了那个劳动节。
七天的长假赶上夏日前最后的凉爽,津海的海边挤满了远道而来的游客,与此同时,一场盛大的漫展也正在展览中心拉开帷幕。
15岁的齐东一早便借着他要去图书馆的名义溜了出来,而他上一次用这个借口,还是要去给小溪边不动的小猫拍写真。
如今,他已经用那些小动物摸熟了相机的每一个功能,齐东终于要拥抱他的“洋娃娃”了。
漫展上的人很多,太漂亮的娃娃轮不上他,而不够漂亮的娃娃他也看不上,就这样拿着相机转了几圈,一个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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