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用过晚膳,桐月奇怪地发现,她们家娘娘不但没急着去睡,反而叫人把椅子小几搬到溪岸边去,桐月以为叶惊玄是要赏月,可心说今儿阴了一天了,哪还有月可赏。
“娘娘,今儿晚上风大,要赏月可凉了些,您身子可还没大好,还是在屋子里开窗看看就地了。”
叶惊玄心说,今儿晚上有戏看,在屋子里可看不着:“谁说我赏月了,屋子里太闷了,要想上外面去敞敞风。”
桐月心说敞敞风,别敞着敞着人又着了凉,到时候看折腾谁
叶惊玄不理会桐月看她的眼神,让丫头们备好椅子小几,还备好的暖手炉,穿得严严实实地在树丛后面避风的廊台上坐着,桐月看着定园的灯火,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您若是想念王爷了,何不过去看看,说不定王爷也在想您呢。”
叶惊玄一只手嗑着瓜子,一。只手扶在暖手炉上,想也不想地答道:“想他,我可不想,为什么要想他呀。”
每天晚上半夜带着一身的凉风。爬进她温暖的被窝里,还抢她的被子,占她的枕头,经常半夜把她给弄醒来,还硬要谈心,开始她确实觉得很甜i,很窝心,可压不住那丫天天这么演上一回,自打回王府,她就没睡上一个好觉。
桐月看着叶惊玄满不在乎的。表情,只当叶惊玄心里还记怨着,于是又道:“娘娘,奴婢虽然都不懂,但王爷待娘娘,却向来是极好的,娘娘若是为了这件事儿,就跟王爷闹着僵着,只会让旁人得了便宜去。”
“便宜桐月呀,有些便宜看着是便宜,可贪便宜的结。果往往是吃亏,那便宜谁爱占谁占去,是不是便宜还说不定呢。”叶惊玄喝口水,抬头看了眼渐渐暗下来的天,又继续盯着定园,顾重楼的起居室都迎面对着这边,这里倒是个看戏的好地方。
抱着暖炉伸了个懒腰,浑身懒懒散散地摊在大椅。子上头,桐月看着摇了摇头,拿来了毯子给叶惊玄盖上,一边盖一边道:“娘娘,在您眼里未必是便宜,可在有些人眼里,那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便宜。”
“那么大的便宜,掉下来也会压死人的”叶惊玄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看起来困极了,其实眼睛却溜溜地盯着对面看。
不一会儿,溪边。一盏紫色纱灯在风中颤颤巍巍地前行着,叶惊玄眼睛一亮,懒懒的眼里流转着狡黠的光芒,紫色好香艳的颜色呢,不知道会是徐罗衣还是方雁飞?
等再走进点,叶惊玄仔细一看,紫色缎面衣裳,长发绾得如芙蓉一般,走着小碎步,看起来像是徐罗衣。
徐罗衣心怀忐忑的慢慢走着,手里端着食盒子,里面装着她亲手制作的“加料”茶点,到了门前小厮见了她连忙请安:“小的见过徐夫人。”
“起吧,王爷可在里面,还请去报,我为王爷准备了点心茶水。”徐罗衣不敢确定能进去,以前不是没有送过茶点,但往往会被以各种理由拒绝,偶尔进去了,也只是放下茶点就被客客气气地“请”出去。
小厮低头说了声稍候,开了门缝钻进去请示顾重楼的意思,徐罗衣等了没多久,小厮就从里边打开了门,小厮低头道:“徐夫人,王爷说正巧想喝茶了,请您呈进去。”
徐罗衣喜上眉梢,连忙从丫头手里拿了食盒子,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内。屋内热气腾腾,四壁都烧着火墙,顾重楼一袭单衣正在里头看着治地的呈报。微开的衣襟,lou出结实的胸膛,沐浴过后微散乱的发丝在灯光下透着说不出的洒拖。
徐罗衣小心肝儿不由得乱跳,轻步移到顾重楼桌案前请安:“妾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
顾重楼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头看手城的呈报,嘴里淡淡地应着徐罗衣:“是罗衣啊,本王正想让他们去沏茶,你倒是来得及时。”
徐罗衣连忙起身把食盒摆开,呈出茶水点心,递给顾重楼:“请王爷用茶”
顾重楼头也不抬,压根没看到徐罗衣满脸娇媚得可以掐出水来的表情,端着茶闻了闻道:“茶很香,点心也不错。”
徐罗衣看着顾重楼喝完茶,吃了块点心,满心兴奋:“王爷,这点心还是雁城的古法所制呢,用三分江米,两分粘米,两分豆沙,一分芝麻,一分糖,一分黄豆粉细细调制而成,先蒸先擀再卷了沾上芝麻、糖、炒香的黄豆粉。看着简单,做起来也不难,只是费些功夫而已,这点心胜在味道香糯清淡。”
顾重楼一边听一边点心,似乎在很认真的听着,心里却一声冷笑,只怕这点心里还带着几分春意:“罗衣费心了,近来疏失了你,别往心上去。”
徐罗衣只得了这一句,心里却百般欢喜,连连道:“王爷说什么疏失,妾只要能天天见着王爷的面,便什么都足够了。”
顾重楼心想着怎么把这女人给打发走,在打发走前最好再问出点什么来,早知道应该跟杜无回拿点迷香,随便一放,什么都说出来了:“罗衣,爷是看重你的,雁城徐氏亦是本朝望门,爷以前真是疏失了。徐老将军乃一朝名臣,罗衣,待过些日子,爷扶了你的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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