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比在唇边轻吹一声,白马长嘶而起,几道人影疾驰冲破了城门。
而他们身后,四面八方从黑暗中涌出了更多骑兵,数百杆高悬的“江”字旗迎风招展。
云都城的宁静平和被打破了。
密集的铁骑踏着青灰砖石爆出哒哒脆响。
屋檐悬挂的灯饰被疾驰的铁骑流光一般抛在身后,铁蹄踏过砖瓦迸溅出长长一溜火花。
黑色的大氅飘飞,数百匹骏马飞驰而过,闪电般穿过云都的街市,向高台之上的都尉府而去。
都尉府的火光在不远处依稀亮着,守着数百精兵的高台迎面而来。
一溜马闪电般的速度踏上府邸的石阶。
少年银白的长枪一马当先,挑翻无数兵卫的尸身沿路而上。
身后的高举着江字旗的飞马跟着最前方疾驰的白马挥舞着刀枪,连带着守府士兵的哀嚎声和一具具肉身的翻飞声连响不绝。
无数士兵的倒地声中,为首少年带着江家军一路冲上了高台。
都尉府的奴仆家丁作鸟兽散。
一片混乱的火光声,林若雪的身体紧贴着地面,一只手正死死地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她的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虚汗。
她看见为首的少年跨下白马,提着长枪正向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捂着嘴的那只手将她的面部勒得更紧了。
少年边走边卸下连接着衣袍的风帽,与他杀伐果断的气质不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惊绝俊美的脸。
她没忍住颤抖了一下,却被敏锐的少年捕捉去,他俊秀的眉峰跳了一下。
长枪在他手中握得更紧了,蓄势待发,走近的步子缓慢了下来。
身后的人动了。
少年的目光立即锁定她所处的方位,长枪脱手而出,紧紧擦过她的面颊向她身后飞去!
是锐器埋入皮肉的一声闷响。
身后钝钝地哼了一声,捂着她的那只手立即松软地垮了下去,有滚烫的鲜血迸溅在她的面庞。
身后的人倒下了。
少年离她越来越近。
她听见自己心擂若鼓。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绝望地阂上了双眼。
“阿雪?”
她身子一颤。
身上没有预料中的尖锐刺痛感,反而听到陌生的少年音色唤她的小名。
她试探着睁开眼,黑衣长枪的少年在她面前立住,满目欣喜之色,寒星般的眸子亮着惊喜的光芒。
“过来。”
他朝她伸出手。
“你…你是…”
她缓缓抬眸,望着陌生玉立着的少年。
尚自犹疑着,身子还是不敢动弹。
那少年见她不动,似是不耐烦地挑挑眉,朝她走近。
她惊呼一声,下一瞬,自己居然已被他打横抱起…
她的脸紧贴着他挺阔的胸膛,他抱着她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双漂亮眉眼略有不悦地望着她。
“笨丫头,又发什么呆?”
混世魔王
“嘶!”
她轻轻呼痛一声,一个没留神,针尖穿过布料时扎破了她的手,瞬间便渗出一层浅浅的血珠。
指尖的刺痛兀得将林若雪的思绪从昨夜的梦中拉了回来。
从搬入安平侯府以来,她便总是一遍遍遇见这个梦,陌生的小将军唤她“阿雪”,她又总在这时惊醒过来。
“那个混账,又跑去惹祸了!”
薛氏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有下人低声附在薛氏耳边说了些什么,引得她猛得一拍桌几,声音徒高了几分。
“跟他说了多少遍侯府人多眼杂行事切要稳重,我们家落败了,好不容易才投奔来这一处安身之所,你爹若还在世我怎对得起,,,”
薛氏说到伤心处,双肩耸动,垂下头去掩面而泣。
“切莫太伤怀了,身体要紧,娘。”
林若雪放下手里的绣活,起身走到薛氏旁,将半开的窗棂掩上,挡住屋外窸窸绵绵的雨丝。
一只手拿了帕子为母亲拭去眼泪,另只手绕过去轻抚她的后背。
“哥哥虽顽皮莽撞些,但心地是不坏的。这么些年了无非是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顿了下,“再不济,我再出面去跟人赔不是也就罢了。”
薛氏听了,这才止住了哭,拈了帕子转过身握住她的手,“你哥哥白大你两岁,若是有你这般懂事,为娘何至于操劳如此啊!”
林若雪只淡笑了笑,没言语,将杯中热茶又蓄满了给母亲递过去。
忽得又似想起什么,薛氏端茶抿了一口又放下,侧过脸对着她问道,“雪儿你年纪虽不大,今年却也一十有四了。明日起你去学堂就也要留意着,看有没有哪家合适的小公子,,,”
“娘您看我这朵牡丹绣得可还精巧?”
没等薛氏说完,林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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