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摊在地上那只右手,被用长剑贯穿,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伤口汩汩冒出黑红的血,剑的那端是几根修长有力的指骨节,稳稳地握住镶着玉石的剑鞘。
“想要寻仇,可以。”
江小侯面无表情地将剑从徐青的伤口中狠狠抽出来。
“不要伤及无辜。”他的目光向黑暗处轻瞟去。
“伤了她,只会让你比伤了本侯,死得还要难看。”
不顾脚下人发出的惊叫嘶吼,江淮稳稳向角落里林若雪走去。
目睹全程的林若雪早就僵在了那里,身子轻轻地发着抖。
江淮感觉被什么绊了一下,脚步一顿。
低头看去,是她的两只挣掉了的绣鞋。
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他弯下腰,动作轻柔地将小碗一样的绣鞋捡起来,拿在手里。
林若雪面前蹲了一个人。
往日飞扬倨傲的江小侯,此时像是被霜打了一般颓然,暗淡的眸子里透着愤懑和不甘,终是化作沮丧神色,低下头去。
“对不起。”
他没看她,林若雪也神情呆呆地没说话。
任由他动作轻柔地捧起自己的一只脚,另只手拿起鞋,轻轻地挂在了她的脚掌上。
穿另只鞋的时候,有草屑粘在她的脚背。
他将那只脚端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用指腹轻轻拂去草屑,然后扯着自己的衣摆在她整个脚面上轻柔的拭了拭,仔细地抹去沾上的脏污,才又将另只鞋套了上去。
少年常年执剑执枪的指腹温润,关节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茧,触到林若雪的脚心时一阵酥酥麻麻……
她不敢抬头望他,少年雪白的面颊被昏暗光线勒出一道温润弧线,锋锐下颌半明半昧,认真专注地替自己拂去脚上的泥污。
“你……”
林若雪有些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人的动作,也没反应过来害羞,只轻轻使劲尝试着挣了一下,发现根本没用,也就任由少年照顾自己。
替她穿上鞋,江淮蓦得站起了身。
解下自己齐膝的黑色短袍,又弯下腰,用它轻轻地将林若雪盖住。
尔后双臂伸向她的脖颈和膝下,缓直起身子,林若雪便整个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心跳似乎快了一拍。
她整个人缩在少年的怀里,他的胸膛贴着自己的脸颊,她被他用衣袍包裹住。
一脚踢开半掩着的木门,江淮面无表情地跨过躺在门口的几个侍卫,径直向停在树旁的白驹走去。
他手臂轻轻一抬,林若雪便稳稳地被他托上了马,高高地骑坐在马鞍上。
江淮纵身一跃飞身上马,紧贴着她后背跨坐着,双手持着缰绳。
林若雪感觉自己又被他圈在了怀里。
视线骤然变高,她环视四周,原来自己所处一片山林里。
这样的山林,离她被绑前的繁华闹市有好些距离,看来身后的人是花了好些功夫才寻到这里的。
不知是不是有意照顾从未骑过马的她,日行千里的白驹在山道上一路走得很慢,身后的臂弯不轻不重地护着自己稳稳地坐着。
一路无话。
快行到街市的时候,一直默然的江小侯却忽得开了口。
“为什么乱跑?”
他语气平静,但还是被她听出了话里隐隐的担忧和责备。
林若雪有些愣住了。
他是在怪自己这个妥妥的受害者吗?
“江淮你讲不讲理!”
她略微回过脸,可锢着她的双臂由不得她完全回身望他的眼睛。
“我分明是受了你的牵连才会被徐青报复,你反过来怪我么!”
“我自然知道。”
江淮的眉头也凝了了起来,事发如此,他如何懊悔只有发现她失踪时漫山遍野寻她的那个自己知晓。
“可你若老实在饭庄等我回来,那个畜生不会有可趁之机!”
“江淮!”
林若雪再忍不住,一下午被绑被欺辱担惊受怕的委屈霎时一并地爆发出来。
“若不是那日马场我提醒你避开他的偷袭,我今日会在这里吗!我用得着平白遭这些罪吗!”
终归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女,这样的委屈再也憋不住,化作泪水霎时便填满了眼眶。
江淮坐她后面却看不到她红了的眼睛,被她一吼,满腹的担忧惊惧也被顶了出来。
“我说了叫你在那里等我你为何要走?你知不知道我问了多少人找了多少地方才寻到你!若是我晚来一步你被他害了又怎么办!”
“不劳你操心!”
林若雪用力挣脱他臂弯转过来面对着他。
江小侯这才发现面前的少女早红了眼眶,雪白的小脸上被委屈和怨怼盖满了,晶莹的泪水已经在眼珠子里打转,可还是极力忍着不让它流下。
“我……我只是担心你……”
少女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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