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常年雨水充沛,接连的暴雨引发洪水,军队不能再做停留。
河堤年年修,年年加固,可每次一起水患,这些河堤便如豆腐渣毫无用处。且这些年南方受外敌滋扰不断,不管是农业还是商业皆受影响颇多。人民没有钱,地方官府收不到税,中央忙着争皇位腾不出手。
白奎立即调派人马救灾,其余人马分批赶往一线。
白奎出发前听说小菩萨又病了,他坐在马上,暴雨沿着盔甲滑下,雨水让人睁不开眼。他问马下的副手,“军师可备了马车?”
暴雨下路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碰上山洪,因此马车极其不便于逃生。可若是不用马车,他有些担心小菩萨的身体撑不过这场暴雨。
“回禀将军,军师大人出行前要了一辆马车,不过他自己是骑马而行。”
白奎一扯缰绳,马儿嘶鸣,他看向远处点头道:“出发。”
孔尚的队伍中,他骑马于队伍前方,暴雨淋透了所有将士们。我一人留在马车中,位于队伍中后方。
我又生病了,还专门给了我一辆马车,我病恹恹的望着雨中行军的将士,心里仿佛被无数虫子啃噬般密密麻麻的痛,我就是一个累赘,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寒风吹过,把冰凉的雨水从皮肤吹入每一个毛孔,寒气钻进骨头缝,冻得人血液凝固。孔尚握着缰绳的双手呈紫青色,不少将士更是冻得哆嗦。
不行。天气太冷,长时间暴露在暴雨下容易失温。
孔尚往后看了一眼,雨幕下后方的马车看得不真切。他恍然间又想起那天,他处理完公事回去,推门便见她跪伏在地上。
他站在门口挡住了大半光线,投射而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住。她抬起头时,他便看见她满面的泪水以及那双早已哭得红肿的双眼。
她跪着不停的磕头,“将军,求您放了小人。您的大恩小人无以为报,只有这贱命一条。”
她哭得泣不成声,每说一句话便重重磕下一个响头,“砰砰砰”每一声都如同利刃般狠狠捅在孔尚心上,扎得他千疮百孔。
孔尚走到她面前,面色紧绷的看着她磕破的头,鲜血沿着额头流了一脸,红色狠狠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朝她伸出手,却见她突然止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这一刻孔尚的内心被折磨得血肉模糊,痛得无法呼吸。
他险些站不稳,他爱她,可是她怕他,孔尚笑得苍白。
他俯身将她抱在胸前,紧紧拥抱她因恐惧不断颤抖的身体。
“都已经说好的事,怎么能说变就变呢?”屋内想起他低沉平淡的声音,她明明已经答应了他。“不是说好了永远不会离开我吗?”
“停!”孔尚下令停下整顿:“调整队形。天太冷,这么下去不行。叁队先走,沿这条路尽快找到落脚点后回来禀报。其余人跟上。”
地面泥水淹没半截马腿,越往前走水越深,孔尚察觉出不对劲却根本无路可走,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脚下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孔尚立即扯住缰绳掉头,沿山坡而下的泥石流速度更快,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冲垮了军队,将士连带着马被冲走。
孔尚目眦欲裂,眼见着山洪将马车淹没,他奋力游过去,可数小时暴雨中行军已令他手脚僵硬。泥水灌入口鼻,他睁不开眼,水太急还要躲避水中危险的石头树木,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脚越发沉重,而视线中已早已见不到马车的影子。
“报————”
打头阵探路的踏白军回报道:“将军,前方军师大人的队伍遭遇山洪。”
白奎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情况如何?!”
“山洪倾泄,水流太急,不少将士被冲入水中,军师大人也被冲走。”
白奎眉头紧皱:“一队人绕路到下游,尽快设卡营救,一队人绕到中游搜寻。其他人尽快找到最近的落脚点休息调整。”
孔尚心急如焚,水中无任何依附且水势太急,逆流而上实在非人力所能为,他找不到小菩萨,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
一处茅草屋内,雨水从破洞的屋顶滴滴答答的漏进来,地上到处是水。
我冷得直跺脚,可是全身上下连带着包袱都湿透了,即使有茅草也无法生火取暖。角落的茅草堆上,孔尚昏迷不醒,他浑身冰凉,嘴里说着胡话。
好在茅草堆够高,即使这茅草屋漏雨也没有完全湿透。我费了不少力气将军师大人扛上茅草堆,为了驱寒想破了脑子。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支了个木架子将湿了的衣物放到风口处,期盼能尽快吹干。我慢慢走到军师大人身边,看着脆弱的军师大人,心情非常复杂。我坐到他身旁,颤着手轻轻抚摸他冰冷的脸颊。
“大人,我救了你,一命换一命,从今以后我不欠你的了。”
喂他吃下药,我脱下身上湿掉的最后一层亵衣,浑身赤裸钻进他怀中,用我自己的体温为他供暖。
几个时辰后,军师大人的情况明显好转,我喂他再吃下一副药,冷得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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