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是她常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帮助我良多,哪怕我冷漠以对,她也不在意。”
“后来呀,我才知道,她是因为喜欢我小时候的脸。”说着说着,沈鸢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当时对外界的人与事都鲜少有反应,谁知这正合她意了。我沉溺于悲痛,她便喜欢没事就来给我编辫子,像是我成了她不会说话的玩具。”
晴良听得认真,他问:“那后来呢?”
“后来呀,过了两年,我渐渐从悲伤中走出来了,对她最是感激。可她却待我不似从前亲近,也不再常来找我玩了。”
“我原以为是我冷漠的态度挫伤了她,便想着换我黏着她,对她百般讨好,可都收效甚微。”沈鸢叹慰道,“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我渐渐长开了,长得不是她喜欢的模样了。”
说罢,他盯着晴良的脸道:“而你生的就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
晴良被沈鸢安抚好了,回去的路上,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脸。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生得好看,但沈鸢在他眼中也是生得极好。
他不懂他们二人有何分别,为何沈鸢说,单婵衣喜欢自己样貌,不喜他的。
晴良摸摸自己的眼睛、鼻子、嘴……
他的眼睛要大一些,可能单婵衣喜欢大眼睛。
“东西都收拾好了么,就到处乱跑。”
不知不觉已经走回了玉棠苑,身侧响起了时鹤的声音。
晴良看过去。
时鹤环抱双臂,靠在石柱的背面。
“我晚上收。”晴良道,说话时,他的手还放在双颊上。
他虚捧着脸,走到时鹤身边,仰头问:“师兄,你觉得我生得好看吗?”
“……”
“嗯?你说呀,你夸夸我,不、你说实话。”
时鹤唇抿得极紧,隔着面具,晴良也猜得到他底下的神情当是无语。
正当晴良以为时鹤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时,他听见时鹤喉间溢出一声“嗯”。
晴良惊诧地瞪大眼,“嗯,是好看的意思?”
“……好看。”
时鹤竟然又答了。
不曾想他今日竟如此配合,晴良更来劲了,缠着时鹤又问,“你觉得我哪里最好看?”
“眼睛对不对?”
“……”
白日时光很快过去。
夜里时,晴良才开始清点起了自己这一路上买的东西。
山下的世界,很有意思。
从前他都是听师兄谈及,如今亲历,方知所言不虚。
晴良捏了捏一只小泥塑。
这时,他听见外头响起一阵阵的喧嚣声。
这大半夜的,如此吵闹,是出什么事了?
晴良满腹疑窦地走了出去。
饶去前院,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伏云宗的弟子都起了。
时鹤站在院子中心。
“发生什么事,外面吵什么?”晴良走过去问及。
“进刺客了。”时鹤道。
陆明川补充,“听说是有人行刺了何庄主。”
晴良闻言瞪大眼,“那、那刺客呢,何庄主没事吧?”
“人应当无事,出去看看。”时鹤道。
归云庄的主院里灯火通明。
宾客们都围在院子里。
主院的大门敞着,据说是何归云受了惊吓,正由大夫诊治。
门口站着的是以扈月为首的一群洛山派弟子。
扈月一身黑衣,背光立于大门中间,神情冷肃,他手里拿着一块绢布,擦去佩剑上血渍。
见血了。
晴良一惊。
“听闻何庄主遇刺,如今是何情况,何庄主无事吧?”随后赶来的千玉门众人,沈鸢上前问及。
冷剑归鞘发出清脆的金属声,扈月道:“庄园进了歹人,意欲行刺师叔,幸而庄园里布有机关,没叫他得逞。我赶来与刺客交手,刺中他一剑,不慎叫他逃了。”
沈鸢沉吟,“能从扈月道友剑下逃走,此人也不简单,可知他是何人?”
扈月摇头,他道:“护庄禁制已经打开,刺客受了伤,他逃不掉的。”
扈月摩挲着剑柄,对众人道:“师叔无事,多谢诸位关心,扈月会立刻带人在庄园内搜捕刺客的踪迹,诸位可安心回去休息。”
“可需帮忙?”沈鸢开口。
“多谢,不用。”扈月颔首。
有洛山派的弟子和归云庄的护卫,抓一个小小刺客,足矣,不必再兴师动众。
扈月遣散了众人,回头部署洛山派的弟子在庄园内的搜捕路径。
回去途中,晴良的头脑仍处于兴奋状态,他问:“师兄,为什么会有人要刺杀何庄主啊?”
时鹤淡声道:“他人恩怨,不得而知。”
“哦——”晴良又问,“那抓得住那个刺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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