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弟,怎么了?”陆谨言疑惑道,脚步插入两人之间,暗挡住王似琪,劝慰道:“有什么事,坐下说,不要这么冲动,你若杀了人,河清派与流云门交恶,两派永无宁日,我想这不是陈掌门想看到的。”
陈亦深胸膛起伏,一字一顿道:“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陆谨言看着他失控的表情,略微迟疑,陈亦深已持剑纵身而上,剑花挽过,清光灼目。陆谨言侧身避开,顺手弹出银针,贯穿他的手腕,打落了佩剑。
陈亦深捂着手腕,脸色在灯笼映衬下半明半暗,那眼中的恨意实在让人心惊肉跳。
丽娆上前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抚道:“你先冷静一下,为他这种人伤了门派间的和气实在不值得,若是为了令玥,那就更不该杀了他,他死了令玥只会念着他的好,只有他活着才能让令玥看清他的为人,不是吗?”
陈亦深缓缓低下头来,看着她,冷冷道:“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丽娆一时语塞,那日从李言的口中,她知道王似琪哄骗飞鹤帮的小姐,夺了白羽玉石,但这毕竟只是一家之言,没有亲眼所见,不能乱造口业。
王似琪旧伤新伤同时发作,在地上□□不止,围观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人群中有丐帮的人出没。
陆谨言向丽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暂时回避,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丽娆赶忙硬拽住陈亦深进了客栈。
丽娆捧着陈亦深的手犹豫了半晌, 还是不敢动手,银针在油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针尖上半分血渍也无。
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伸手抓住稍长的一部分, 咬牙一扯, 本以为用了这么大劲怎么也能一抽即出, 没想到还是有小半在腕里, 她顿时头皮发麻, 看向陈亦深的眼神也有了愧疚:“疼吗?”
陈亦深只漠然注视着火光, 神思全然没有放到手上去。丽娆只得再次捏住针尖,用了点内力,把它拔了出来, 然后赶忙敷上止血生肌的药膏。
“万没想到他是这种人。”陈亦深骤然发怒道,脸上失望中带着鄙厌。
丽娆不敢刺激他,只得顺着他的话问道:“他怎么了?”
陈亦深冷笑道:“怎么了?还能怎么,无非是被我发现与一个女人在天香阁饮酒作乐。”
丽娆闻言并不惊讶,反而讷讷问道:“你去天香阁干什么?”
陈亦深脸色一窒, 随即猝然而起, 眼睛死死盯着她, 手指间有内力萦绕,似乎她再乱说一句话便要举掌拍下。
丽娆赔笑着拉他坐下道:“我知道你肯定是不小心看到的,万不是想去做什么,不过王似琪也真厉害,伤得这么重了, 还有心情去天香阁呢。”
陈亦深用力锤打着几案,手上青筋暴起, 口中迭迭吐露着怨气:“亏我爹娘还这么信任他,连只传掌门的苍劲真经也不避讳任他潜习,我们对他这么好,他不思感恩反倒做出这样的事情。”
丽娆沉默无言,好与不好,每个人的看法都是不同的。虽然姨父在四方比试中利用了王似琪,他可以心生嫌隙或不满,但这也不能成为背叛令玥的理由。
“你说这种人难道不该杀么?”陈亦深拽住丽娆的衣袖,话里虽是询问,但眼里的森然威胁也是答案。丽娆当然知道他之所以会这么激动,也是把对陆娇的愤恨转化在这件事上,她懂得被人背叛应当是难过痛苦的,但没有亲身经历,实在不知道那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她不禁想到,若是往后回到河清派,回到揽月峰,薛珞丢下了她,爱上了别人,她将是什么反应?难道只是悲哀的哭泣,无奈的接受么?
不,那将是生不如死的痛恨,要毁灭、要报复。
她不允许她爱上别人。
为着这个疯狂的想法她吃了一惊,那时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哪怕就到回家为止么,现在看来,她早已把感情想到了天长地久。
可是薛珞呢?
她爱她么?也许爱,但绝没有她的爱那么多吧。
丽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悲一时喜一时恨,倒把一旁的陈亦深冷落了。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丽娆回过神来,略显慌乱道:“什么?”
“你难道不为令玥感到生气么?”陈亦深咄咄逼问道。
“我当然……”丽娆一时有些尴尬难言。
房门推开的吱咯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陆谨言脸色虽严肃,但语气依然温和:“我已经请人送王公子回去了,他伤及肺腑虽不至死,但恐怕也不能参加武林大会了。”
陈亦深冷哼了一声,眸中闪过讥诮,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强忍了下来,只顾揉捏着自己的手腕,并无他话。
陆谨言叹了口气道:“陈师弟,今夜之事,不是你的错我回去也当为你分辨。”他看了看一旁脸色晦然的丽娆,又道:“你若难受,我陪你去喝酒散心,让江师妹好好休息吧。”
陈亦深沉吟了半晌,蓦地起身朝门口走去。陆谨言朝着丽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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