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遗志?”薛珞勃然大怒,一旦涉及父母,就是触碰她的逆鳞,也就越发让她对这群道貌岸然者憎恶:“如果我爹在意这掌门之位,他便不会离开了。你既是掌门,就不该被旁人之言所束缚,你手下这群人资质平庸不堪大任焉知没有你的功劳?若我是你不会把这剑法当成护身符,以至让门派式微。你执意握在手中,害得派中诸人异心骤起,眼界也不过如此。”
丽娆看到薛珞如此生气,不觉向她走去,想要安抚她的心绪,没想到竟被严世钟横中拦下,他有些激动道:“江姑娘,你别去,你现在去只会火上浇油。薛姑娘说得没错,薛掌门为着继承人空悬,便把剑法秘决紧握,轻易不愿示人,所以才会出现周兴这样心有不甘的人。我们从小在苍山派长大,又得掌门亲授入门剑法,心中感激非常。但是谁愿意一辈子只用入门剑法闯荡江湖呢?难道我们练成化雨剑法,就必定会对谁造成威胁么?”
丽娆欲要开口,又被他堵了回去:“薛姑娘如果得了这剑法,又不吝传给众人,我想便是长老们为了私欲执意阻拦,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丽娆既明了又糊涂,一时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如果至柔愿意把这剑法教给众人,你们便都推举她当掌门?”
严世钟沉吟半晌,看向她,目光如炬:“对。”
“那……”丽娆倒有些混乱了,这毕竟是另派的争端,她不敢代替别人做什么承诺,况且薛珞有这个意思么?听起来她是在怒斥薛掌门的眼界狭小。
“江姑娘。”严世钟双手握住丽娆的肩膀,像是要把她从浑噩中摇醒:“我知道,你的话对薛姑娘尤为重要,你把我们的话带到,若是她答应,我们必不会辜负她。”
“啊?”丽娆哭笑不得,怎么出来一趟,还没搞清楚状况就领了个至关重要的任务。
众人争端未平,薛珞逐渐被围,很快那一角白衣被淹没在密集的人群中。
“至柔。”薛掌门嘶声喊叫道,喊声刚落,便有几人被剑风侵袭倒伏在地。
丽娆踮起脚尖想看清场中形势,不料见着薛珞御着轻功飞出,她在人头上几次借力,倏忽之间便已飘然远去。
丽娆不敢停留,连忙觅着她的位置向前追去。
她知道,她一定是去找她了。
丽娆气喘吁吁的跑至晚霞阁,正见薛珞立在树荫下,她仰头望着树枝上欢叫的小鸟发呆。
丽娆抚着胸口,压下那剧烈的跳动。悄悄来到她身后,一把搂住她的腰,笑道:“至柔,别生气,好么?”
薛珞轻哼一声,没有回头,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我没有生气。”
丽娆脸贴着她的背,感受着那微微潮湿的热意,鼻翼间的姜花味道愈加浓郁:“至柔,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哦?”薛珞侧眸,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她,内中有几分奚落:“那你说,我怎么想的。”
丽娆笑道:“我以前总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你了,可是现在,我又重新认识了你。你总是对苍山派一副拒之千里的样子,其实倒也很在意他们。”见薛珞挣扎着要起反驳,她越发把她抱得紧了些:“你那么在意你爹娘,必不会让苍山派的剑法旁落对不对?”
“但是。”她又道:“苍山派如今式微,也是因薛掌门不愿旁落所以不尽心教导那些徒众导致。他们心有怨言而不敢发作,迟早都会走上周兴那条路,若你是掌门会怎么做?”
薛珞不言,但丽娆似佛看到了她眉头紧蹙的样子。
“若我是掌门,我便要把这剑法发扬光大,要给人希望,他们才会死心塌地不是么?薛掌门想要让你继承剑法,那些长老们都是薛家旁枝,必然会心有不满。薛掌门也不得不被他们掣肘,毕竟他们内中的势力已经远胜过薛掌门了。”丽娆说完,伸头探了过去,想看看薛珞对此的反应。
薛珞睨了她一眼,笑着催促道:“继续说啊,你这么头头是道,我倒要看你还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丽娆撅了撅嘴:“我的意思是,那些忠于薛掌门的人,现在都在等你发话呢,若你不吝于把半本剑谱交出来,他们势必会站在你这一边。”
“半本?”薛珞轻嗤,抬手勒住她的脖颈,故作威胁道:“他们真这么说了?半本?”
丽娆挣扎着想要挣脱她的束缚:“半本是我说的,反正剑法落到你手里,你给半本或是一本有什么区别,不都比不给好么,周兴多学了十招已经是多半人所不及了。”
“他们说的话你也信?”薛珞眼神微戾, 低头看着她时全然没了以往的那些缱绻深情,而是一种十分理性又残忍表情,就跟她看那群台下质问她的人一样:“我倒不知道, 你才跟他们相处了几天, 怎么就有了这么好的感情, 就能帮着他们说话了?我真是小看了他们, 竟然能把你用作对付我的招数。”
丽娆见她全然把她的意思曲解转移了, 不觉微恼, 推开她道:“你什么意思?”
薛珞仰起头来, 微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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