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谷”丽娆心里一紧,升起一种不明的情绪:“是谁在追杀你?”
“不认识。”那男人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对自己横遭此祸事实在困惑不解:“一个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丽娆喃喃道,她丢下那人站起身来,想要奔到前方去查探虚实。别人所害怕的异精鬼魅,是她想念期盼的那个人,她恨不得即刻就看到她出现在眼前。
“姑娘,求你救救我,不要把我丢在这里,我不想死。”那人俯地乞求道,他的伤虽不致命,但已失去自保能力,若是迷失在这树林里,单是遇到一头财狼也足已让他身首异处。
丽娆恍若未闻,走出了近半里地,这才如遭雷掣清醒了过来。她返回林中,把那人搀扶到肩上,慢慢朝那刀壁后走去。
房间里。
她正在为那男人裹伤敷药时,老人在身后冷不丁冒出话来:“你这叫引狼入室。”
这般贸然把外人带进来,丽娆也觉得有些心虚,但见死不救实在不是她的本性,况且这也算是在为那人积福行善,哪怕在她十恶不赦的名声里,消除一两分的罪孽,她觉得也是值得的。
等那男人喝了药开始闭目养神,老人搬了个杌子坐在床前,详细盘问起他的身世来。
她已经长久的远离江湖,见到这些宗门子弟虽有提防之心,还是难掩好奇。
“你是哪一派的后生?”
男人虽然很疲倦,还是打起精神回道:“我是琼林山秦家寨的人。”
“秦家寨?那倒也不算太远,不过那寨子的人向来自命清高,嫌世人功利之心太重,素不与外界交往,怎么现在也要入世来求药?”
男人脸上浮起尴尬之色:“前辈竟知晓这么多,寨子里起了时疫,我们也是走投无路这才到百花谷来求药,若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倒不会孤注一掷走这一趟了。”
“时疫?”丽娆惊讶道:“既是隔绝之地,怎么会起时疫,莫非突然来了外人?”
男人黯然道:“寨子里的人多以打猎为生,不知怎么的,先是喂养的猎狗全死了,后来便开始死人。”
丽娆听他这般说,心里明了了几分,恐怕是猎狗误食了某些患病的动物,以致于把怪病传染到了人身上。
遇到这种情况,前来求救也无可厚非,只是……
“揽……我是说百花谷那个白衣姑娘,为什么要追杀你?”丽娆问出一直萦绕在心中的困惑。
“我们受景和谷主指引,来到泽地中的一处竹屋,刚到那里,便见一白衣女子从屋中奔出,神色甚是急怒,当有人表明自己前来的目的,并向她讨要药方后,她便狂性发作,一连刺伤了数人。”
男人说到此,回忆起受伤时的痛楚,不禁拧紧了眉头。
丽娆恍恍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薛珞为何这般失控,难道是为着她么?
如果仅仅是因为她不见了,便这般乱了心性,那前些日子,她到底因何迟迟不来找她?
是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阻拦了她?
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思念和担忧霍然崩塌,她像是溺水之人在深渊中疯狂挣扎,求生的意志在催促着她,逼迫着她,让她给两人一个坦诚相待的机会。
“这位公子,我倒是有药能救你的族人,明日我便可以把药制出交给你,不过要请你再涉一次险,去百花谷引那姑娘到这峭壁来,其间万不能被旁人所知晓。”
“什么?”男人一脸震惊:“你的意思是,你有百花焕神丹的药方?”
丽娆竖起食指,比在嘴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当然,你若是不愿意冒这个险,我也不会怪你,只是你族人的性命恕我无能为力。并非我心狠,若不是为了自保,谁愿意躲到这深山之中呢,我作的这个承诺也是赌上了我的性命。”
“单是你的性命么?”一旁的老婆婆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既然已经远离了四景山,那就不该再走回头路,你爹的下场还不够给你教训么?”
夜晚, 坐在院子里,从这围坳里看月亮。明远高悬,清逸无尘, 仿佛天上的这一轮月就单是为此地而存在的, 月华的清辉也独洒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萤火虫从草丛里飞了出来, 在院子里忽高忽低, 忽明忽暗。
随手一抓, 指缝里就盛满了莹光。
她这么自在的赏着月亮, 逗弄萤虫, 和每个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男人的离开似乎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也没有产生任何顾虑。
可这地方的曝露终还是让老人忐忑起来,虽然她早已在这种山野生活中, 把自己曾在江湖上存在的痕迹洗得一干二净,但这样的平静她并不想被打破:“你就不怕他把百花谷的人引过来?”
“我知道你担心。”丽娆抬手驱开近前的蚊虫,笑道。
“我当然担心。”老婆婆紧皱的脸在月光下,只剩下一团模糊的影:“秦家寨虽说在津门城名声不错,但你也并不能确定这人口中所说的就是实话, 为了药, 江湖上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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