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仿佛有钢铁野兽长鸣,那厚重的轰鸣声让吴笙想起上世纪末她在长春上大学时,学校的不远处就有工厂,钢铁野兽轰鸣着,她站在高处时能够看见它们喷涌而出的雾气——那是一个城市的呼吸,就像现在一样,她对上海的记忆随着时间与人逐渐淡去,但她还记得这厚重的嗡嗡声是黄浦江上轮船的汽笛声。
“地方不错。”吴笙四下打量着,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市区里的最后一片废旧场,几层楼高的钢铁垃圾矗立在此,同对岸浦东的幢幢高楼沉默地对视着,她就站在这其中一幢高楼的七层,这一层的窗户都拆卸的差不多了,视野更加的开旷,和煦的风吹进来灌了满堂春意,这里不知道是谁布置了一下,就像是刑侦剧里那样,废旧的高层,摆置着破旧的沙发和桌椅,灰尘与土砾遍布,正派主角和最终boss面面相觑。
“这地方到了晚上的时候可以看见黄浦江上轮船如过江之鱼,对面霓虹灯常闪,终夜不息,这是上海的生命河。”
对她说话的是是一个穿着皮夹克的青年男人,背稍稍佝偻着,仿佛随时随地保持着一种谦卑的态度,他戴眼镜,笑起来笑纹很深,是一个一直笑着的人。
没什么表情的吴笙突然笑了一下,“很像嘛。”
男人本来以为来的会是柳絮,但是当他看到这个女人时也不意外,他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很是诚恳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画了你的肖像。”吴笙看了一眼沙发,然年又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见年轻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又好心提醒道,“我看了酒吧的监控,然后画出了你。”
她又好心地比划了一下,“长头发,穿女装的你,这对于我来说,很容易。”
这下子攻守之势异也了,吴笙饶有兴趣地看着脸色阴沉下来的男人,不,此时应该称呼他为马德了,他的额头沁出了冷汗,吴笙又补充道,“你以为单凭柳絮一个人就能查到最后吗?”
马德从惊悚的心情里缓回来,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位画家,他以为她是文秀娟的旧友,被柳絮拉着进入到这个谜题之中,这下是他大意了。
但是,一个女人而已。
马德缓缓走到沙发前,很是自如地坐到沙发上,他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吴笙,他这才发现文秀娟的旧友坐在那里时的姿态像极了当年的文秀娟,她们都有着一头浓黑的长发,她们的脊背都挺的很直,仿佛要从里彰显出自己优渥的家境,她们的下巴都爱上扬,她们看上去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但马德知道,她们美丽的皮囊下藏着如此狠毒的一颗心!
“我只是没想到,你们查的有这么快而已。”马德嗤笑了一声,“我还以为那个警察的死,就能吓退柳絮了,只是没想到她又能找到一个局外人来帮她。”
“我想,我也不算是局外人。”
马德冷笑了一声,“你是文秀娟的朋友吗?”
“姑且算是吧,不过我只是觉得个被你杀死的警察很无辜罢了,而且我对你们当年下毒的事情很感兴趣。”
马德眉头一跳,“你什么意思?”
“我之所以没有在画出你的画像后就报警抓你,不是因为我的画像没有可信度,而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杀死文秀娟的手法,以及文秀娟手里的那份通信记录可惜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要不然我就直接去问她了。”
马德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脸淡定,他突然感到很好笑,有自称是文秀娟的好友在多年后查找她死亡的真相,但不是为了找真相,而是好奇那个人是怎么杀死她的。
马德笑了起来,他只觉得太好笑了,然后又反问道,“难道文秀娟不该死吗?”
吴笙叹了一口气,“你讲这些有什么用呢,她已然死去了。”
“她从小的时候就拔过母亲的鼻饲管,以为这样就能让变成植物人的母亲死掉,上了高中后就会用野猫野狗的粪便拌饭喂给野猫野狗,以此提取高浓度的寄生虫虫卵,然后注射给她的亲姐姐,以此神不知鬼不觉得杀死亲姐姐,上了大学后能冷漠地杀掉亲手喂养的兔子,告发项伟导致其退学跳楼,她还会虚伪地将自己包装成世家的千金小姐,可她就是贫民窟里跑出来的疯子杀人狂!”
马德在倾诉文秀娟恶行的时候感到一阵痛快,他心想这样的人死有余辜,就算她成绩优异又怎样,这样的人日后当了医生会是多么可怕啊,到时候不晓得她会杀死多少无辜的患者,他这样做是正义的,文秀娟该死!
“她可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吴笙轻声道,“但只凭你是做不到不被察觉的下毒的。”
吴笙又叹了一口气,“那个刻满奇怪图案的桌板就是你们下毒的日期和次数吧?生怕有人下重复后,一下子就把文秀娟毒死了。”
“那你居然猜出来了。”马德感叹道,“如果你当时学医,现在肯定是个很了不起的医生。”
“谢谢,但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
“不错,你肯定知道单凭一个人下毒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你告诉了你答案,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你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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