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感冒而已,不用大惊小怪。”他挪开了我的手,有些怏怏地说。
“要不你休息一天吧,我不会和店长说的,就算是报答你之前的勤劳。”
“这种小病无关紧要,”他摸了摸额头,却被自己惊人的滚烫吓了一跳。
“可恶!”我看见他紧紧咬着牙,一副很气恼的神色,“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可恶!”
他憔悴的模样令我的心有一种下坠的感觉,我鼻子有点酸,一冲动居然双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也很烫,凸出的血管宛如沟壑蜿蜒,我竟在一瞬间幻想起被这双手抚摸的感觉,浑身一阵发酥。
喂喂,我这是怎么了?发情期吗?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没节操了?
带回家
或许是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他并没有甩开我的手,任由我把他拖到并摁在靠墙的长条凳上。
“请爱惜自己的身体,安室先生。”我郑重地说,松开了手,“今天您就回去休息休息吧,店里的事我能应付。”
他脸色很糟地咳嗽了几声,要不是他肤色太深,我早就该看出发烧的迹象。
他在犹豫。眼神似乎没有明确的焦点,我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和整个波洛,在他眼里已经退化成了无数色块的组合。
就算这样还要硬撑吗?
“您若是继续坚持的话,会把病毒传染给顾客的,而且顾客看见您这个样子,也不敢放心点餐啊。”我使出杀手锏,把波洛的名声赌上。
果然,他脸上现出松动的神色,随着而来的是又一阵猛咳。
每咳一下,他都会很痛苦地蹙起眉头,仿佛身体里流动着刀割般的痛楚。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真的只是感冒吗?
他用手捂着嘴,另一只手使劲挤压着右腹。我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很想做点什么减轻他的痛苦。
“那好吧,”他深吸了两口气,喉结上下耸动,“我会和店长请假的,接下来就……有劳你了。”
他看着我有气无力地说,紫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疲惫。他费劲地站起来,牙关紧咬,额角有汗珠滚落,仿佛这个动作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那个……你不要紧吧?”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摇了摇头,脱下围裙放在餐台上,朝着门口摇摇晃晃地走。
我强忍住上前搀扶的冲动,盯着他虚弱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回家,这种状态开车恐怕不行吧。我要不要帮他拦下一辆计程车呢?
正当我思想斗争的时候,视野边缘忽然没了安室的身影。定睛一看,他竟倒在了地上,手抓着门框,努力着站起来。
我连忙跑过去,把他拉了起来。
他这已经不是普通发烧的程度了吧!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你的状态很恐怖啊!我这就给店长打电话,暂时停业一会儿。”
我本以为他还会逞强,但他并没有,这令我更加担忧了。这个有几分高傲的男人居然毫不反抗地默认了我的提议,看来真的病得不轻。
我飞快地给店长打了电话,店长是个十分善解人意的人,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一点也不缺钱,他说今天就不要开张了,赶紧把安室送到医院诊治,他还想过来看看,但我婉言谢绝了。
安室他肯定不希望被更多人看到这种状态。我理解。
我以迅雷之速拔下电源、锁上店门,用自己的肩膀支起他的一只胳膊。
“不要去医院。”他呢喃道。
“啊?你说什么呢?不去医院怎么行?你想挺尸街头吗?”我有些来气,他未免也太不拿身体当回事了,就算体质再强,也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我的父亲,就是这样去世的。前一秒还谈笑风生,下一秒就失去意识,最后死在了icu病房。
“我……没事。我不能去医院,能让我在你家里歇息片刻吗?”他气若游丝地说。
“然后让我家变成凶宅吗?”我还是对他不去医院的行为有些恼怒,但转念一想,他因为是卧底,肯定不会随意留下身体资料,恐怕之前多半也是靠着毅力熬过一次次病痛折磨。
我的心又软了。
“拜托了。”他嚅嗫着。
这句话成了压垮我决心的最后一棵稻草。我妥协了。
“知道了,就去我家吧,之后我给你买点药。”
话音刚落,他搭在我肩头的手软塌塌地垂了下去,我肩膀一僵。
他、他、他该不会……死了吧?
我浑身冷汗爆流,胳膊都开始哆嗦了,然而耳边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
他竟然睡着了!
我刚刚蓄积起来的满心柔软,立刻像棉絮一样被风吹散了。
“喂,你给我醒醒啊,难道让我一个弱女子把你扛回去吗?喂!”
他鼾声依旧。
我彻底认命了。街上路过的行人好奇地打量着我们,令我尴尬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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