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唐突造访打扰了,您先去忙就好。”
森医生离开后沢田纲吉就全神贯注地坐在沙发上查看起资料,白兰见监视官不理自己了,没带书籍解闷的他便跑去丢飞镖自娱自乐,银发执行官半眯着眼丢得随意,中的环数也起起落落,有的还脱靶掉在了地上。他又去玩茶几上可以以整个桌面为屏幕的大鱼吃小鱼游戏,深海中色泽瑰丽的小鱼不停游荡,不知何时便会被更大的同类所吞食。
但任凭白兰怎么瞎折腾,沢田纲吉都丝毫不受影响地看着资料。
记录显示黛西被确诊为双相情感障碍1型躁郁症,虽然经过治疗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但仍存在着危险行为,其中最让沢田纲吉在意的是这样一句话:
[患者试图通过心理暗示、催眠,模仿等方法主动催生乃至制造出第二人格“茕”。]
很显然这个所谓的第二人格应该就是以朝仓茕为蓝本构筑起来的,黛西对朝仓从名字到妆容再到衣着打扮、行为举止的还原也都印证了这一点;沢田纲吉又继续往下看去,好在森医生及时发现,黛西并没能成功孕育出“茕”。
[她“疯了”,因为她仍然清醒。]
这句更像是评语的记录莫名刺痛了沢田纲吉的眼睛。
因为森医生的阻止,黛西的病情一度反弹恶化,在这之后森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是——发泄。
[不必以克制为荣,不必以欲望为耻,遵从本能、遵从内心的想法去行动吧……这便是唯一正解。]
“咦……?”
看到这沢田纲吉开始隐隐觉得不对劲,他往后翻去,黛西的接下来的治疗记录却都缺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其他病患的资料。
“……是顺序打乱了吗?”
遗漏的页面仿佛预兆着什么,让沢田纲吉顿时不安起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快速往后翻找,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又急忙翻了回去,近乎是迫切地找到黛西之后紧跟的那名患者的页面,并打开自己终端的记录对照起来。
这是一名无法走出丧妻之痛的中年男性,因色相浑浊而来到医院接受心理疏导……而这个人,同时也是前段时间袭击女白领不成反被教训一顿的嫌疑人;看时间点,他作案是在接受心理治疗之后的事。
沢田纲吉的心脏越跳越快,他的手有些抖,但还是自虐般翻看起下一个患者,这回变成了一个饱受青春期烦恼困扰的高中生,而终端的处理记录显示在接受治疗不久之后这个高中生便因强\\奸未遂而被逮捕。
再下一个、再再下一个,沢田纲吉越翻越快,纸张在他手中变成了一串哗啦啦的残影,直到翻到因面临失业而来治疗中心倾吐压力的中村时,冷汗已经浸透了监视官全身,他连吐息都在发颤。
[根据观察,定期暴力发泄或满足欲望确实有助于澄清色相,但犯罪指数并不会显著下降,受试者都出现了色相与指数反差较大的状况。
由此基本可以印证此前的猜想,色相的标准应当源于个体的自我感官认知,是主观的反馈;犯罪指数更多的则是社会普世度量指标,是综合性的“客观”评判。
除却中村等三人,其他受试者在袭击黛西时都并未引起西比拉的警报,考虑到样本较少与催眠暗示的不稳定性以及个体的差异,这样的结果已经非常可喜。
黛西的报复手段也在逐步升级,不得不再次惊叹于她改变外形的技术,或许有望从其身上获得更具突破性的数据。]
沢田纲吉难以接受地捏皱了纸张,原来那些“受害者”真的都是黛西,只是靠妆造将自己改变成了不同的形象,他和百叶一开始的猜想并没有错。
这些人都是饵料……是喂给黛西帮助她提升经验的“小鱼”。
沢田纲吉枯坐着凝视手中的文件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片刻后他才鼓起勇气往黛西前面的资料翻去,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不久前才自首的游乐园玩偶服演员渡边的名字,他显然也受到了森医生的诱导影响甚至可能是催眠洗脑。
又往前翻了几张,沢田纲吉的动作却越来越慢,越来越艰难,轻飘飘的纸页在这一刻仿佛被赋予了千斤重量。
沢田纲吉终究拿起了最后一张纸,前面已经再也看不到其它的资料,第一页就这么在青年手中竖直地立着,迟迟没有被翻过面来。
沢田纲吉闭了闭眼,最终深吸一口气任由纸页从手中落下,终于露出正面的首页上,赫然出现了他自己的名字和照片。
治疗记录里却只有一段简短的对话,除此以外再无其它。
[“什么是客观?”
“客观就是个体与个体在社会层面上经过时间所达成的共识。”
“什么是客观?”
“……客观就是大多数的主观,是主观的聚合。”
“什么是客观?”
“客观就是……我认同你的观点……”]
“——!!”
沢田纲吉猛然起身,恍惚中文件夹摔落在地,露出了封壳上用黑色记号笔标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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