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背后是无尽的愤怒,祂开口:“礼尚往来,现在,该轮到我了。”
祂高悬在空中,自心口翻腾的雾气修补着残破的躯体,冷漠的声音并不算大,但足以传达到每个人的耳中。
眼皮一跳,小浣熊的危险雷达激烈的报警。
【检测到高能反应,防护立场最大强度展开】
菲斯同样疯狂预警。
飞速的确定了丹恒景元的位置,在天上的攻击落下之前,穹瞬移了过去,将炎枪伫立在身前。
“存护之志!”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特效,一点死寂的灰色星芒自伪·伊尔菲斯手中滴落。
世界先是被夺取了颜色,而后是声音,再然后是自我认知……一切似乎回归了未被诞生之前的寂静时刻。
大脑陷入空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穹在脸上感受到了一丝小小的力道,才重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这丝微小的力道,让他终于从那种死寂的状态脱离,刚恢复行动,穹便脱口而出:“好黑!”
意识到这个事实,穹随即变得惊恐:“我死了吗!”
小星神失笑:“当然没有,你做的很好,我们只是被拖入祂构筑的世界中了。”
穹松了口气:“对了,丹恒还有……”
“他们都在你身后,没有出事,只是暂时失去意识了”说着,伊尔菲斯趁机给了每人来了一记清醒之拳。
“闲聊结束了吗?”空荡之中,响起了询问的声音。
自虚空之中,有无数的丝线垂下,丝线上有残破齿轮缠绕,巨大的人形在世界的边际逐渐有了光亮,祂的轮廓被一点点勾勒出来。
祂的双手上被丝线提起,像是木偶一般径直在了空中,祂坐在一片被死寂填满的星球之上,露出的双腿残破不堪,看着似乎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那些自祂身上掉落的残破齿轮化为了手拿兵戈的亡灵,面目被一片灰雾遮盖,沉默的簇拥着他们的主人。
同时,有一道空间裂缝悄然绽放,双手抱着膝盖沉睡的厄睁开了眼睛。
伪·伊尔菲斯向将死者投去视线,宣告着。
“来吧,试炼开始!”
一场只能有一位胜者的试炼,祂与祂的共同试炼。
手拿兵戈的亡灵忠诚的冲向了最前方,厄无言的超过了他们。
他的任务,是肃清阻碍。
[小心,他的目标是我们]
伊尔话音刚落,坐在死寂星球上的神,已然手臂下垂,扯动了牵连在关节处的丝线。
一阵空间波动后,厄与手持兵戈的亡灵一其消失,连带着还有丹恒,景元,伊尔。
“碍事的家伙已经消失。”
“我们可以开始了!”
……
今日阳光很好,窗外有麻雀叽喳。
披散着黑发的男人在迷茫中睁开了眼睛,他做了个很长的梦,一个关于他的梦,一个结局荒唐的梦。
滚烫的泪珠从紫眸中滚落,而那只金红的眼眸似是旁观者,沉默的看着一切。
沙哑着声音,应星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糟糕透了。”
真的是糟糕透了……
“丹枫是个疯子。”
“我也是……”
梦境的后劲极大,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低语呢喃着,应星扶着墙壁缓缓起身。
两个自负的疯子凑在一起,以禁忌之术造出了一场弥天大祸,将整个仙舟搅的天翻地覆,连带着他们本身也成为了最可悲可憎的存在……
梦中的一幕幕铭刻在了脑中,一丝一毫都无法忘却。
鳞渊境毁了,仙舟大乱,由他们用故友的遗骸亲自造出来的孽物,无数人因为他们死去,他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些哀嚎。
可为什么,唯独他没有死!
梦中的感官如此的清晰,浑身的血肉被一点倏忽的血肉替换吞噬,老去的生命倒转,作为人的存在被彻底改写。
他应星,一介短生种,成为了不死孽物。
梦境止步于此,他在崩溃中昏迷了过去,在现实中醒来。
至于之后的经历了什么梦没有给出答案,应星有种预感,如果现在继续入眠,他或许能看到超越他数倍的漫长人生。
可已经足够,真的……已经足够了。
景元一直遮掩的事,这具身体对丹恒没由来的厌恶终于找到了缘由,那是比想象中糟糕上千百倍的答案。
喉咙发出低吼,工匠挥拳一下又一下捶打着墙壁,指尖紧绷着,在掌心留下了月牙形的血痕。
直到双手鲜血淋漓,伤痕深可见骨他才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缓缓滑落在地。
鲜红的血顺着白色的墙壁的深坑滴落而下,滴出道道血痕,最后无声的融入地面,弯下脊梁,折断傲骨的工匠像是无助的孩子瘫坐在了地面,无声的流下血泪。
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人,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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