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还有时间。
户川彻收回视线,打算先造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敲门声忽然急促的响起。
士兵?!
户川彻神情一凛,但很快反应过来——不,不对,对方根本不会敲门。
那会是谁?
此前多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记忆令他顷刻间紧绷起来,几乎像一柄满弦的长弓。
户川彻谨慎的走到门边,一把摁下门把手,开门后,一个高大的人影朝他扑了过来。
户川彻下意识想反击,但很快就怔住了。
因为一个懒洋洋的、抱怨的、几乎像是撒娇一般的声音拖长了在他耳边响起——
“彻,你开门好慢。”
户川彻僵在半空的手下意识抚上来人的后脑,又十分顺手的轻轻揉了揉。
白色的发丝在月光下像绸缎一样漂亮,轻柔又缠绵的吻过指尖。
这是五条悟啊……
是十七岁的、年轻的五条悟啊……
自新世界五十
“不是说好晚上要去祓除咒灵吗?”五条悟拉着户川彻往外走。
苍蓝的眼睛在这个昏暗的清晨像是雀跃翻涌的湖泊,粼粼的波光中,仿佛有一轮月亮升起。
户川彻怔怔看着他,目光像是羽毛一般,细致又婉转的划过他的五官轮廓。
五条悟红了耳根,他双手插兜,抬头看云层后的月亮,片刻后瞥了户川彻一眼,又挪开视线,索性开门坐上了驾驶位。
“你不开吗?你不开我开了。”
“你有驾照吗?”户川彻相当自然的反问,等他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不由的又是一怔。
“没有,”五条悟回答,拉下手刹,挂上档位,又补充道:“但是我会开。”
车辆慢慢向前驶去,两旁景色飞速后退,偶有夜风忽的闯入,调皮的卷起五条悟的几缕发丝。
大概是头发蹭到脸颊有点痒,五条悟五官孩子气般的皱起,于是户川彻几乎是不自觉的伸出手去,将那缕头发别到了五条悟耳后。
两人四目相对。
五条悟索性在户川彻指尖蹭了蹭,又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户川彻双眸微微睁大,忽然被烫到一般缩回手。
“彻?”五条悟疑惑。
户川彻扭头看向窗外,开始对着地平线上即将升起的太阳反思。
——他到底要在这里耽误多少时间?
不行,要赶紧从这里离开,无论如何,还是找到“书”比较重要。
户川彻将自己的目的来回想了三遍,打算离开时,却又没忍住想和五条悟道个别。
“悟,我……”
然而他话未说完,地面忽然塌陷!
户川彻低头,发现原本沥青铺就的道路化作庞大无比的咒灵,对着他张开血盆大口!
他又向四周打量,看见天色暗了下去,咒灵密密麻麻如细菌一般遍布触目所及的每个角落!
户川彻悚然,几乎是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五条悟,却只看见了五条悟浑身浴血的尸体。
哈?
户川彻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荒谬感。
这假的吧?
不对!这本来就是梦!
在产生这个想法的一刹那,周遭的一切骤然坍缩,化为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
……
户川彻猛地从床上坐起。
和煦的阳光自窗帘的缝隙洒入,将他惊魂未定的脸照的更加苍白。
忽然一双手从一旁伸过来,递给他一杯水,户川彻转头,看见五条悟担忧的凑近,轻轻拭了拭他额角的冷汗。
“又做噩梦了?”
“什么?”户川彻一怔,发觉五条悟好像要更年长一些,又问道:“你今年几岁?”
“二十五,”五条悟回答,又了然的叹口气,“果然,你又做噩梦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拉开半遮半掩的窗帘,一刹那,阳光填满了整个房间。与此同时,街上的行人、汽车的轰鸣、苍翠的绿意……万事万物都像是骤然而至的浪潮般,哗啦啦全部涌到户川彻眼前。
户川彻走到窗前,垂眸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随处可见的咒灵,没有严格的等级制度,无疑,这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五条悟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头搁在他肩膀上轻轻蹭了蹭,说道:“彻,你看,咒灵已经被打败,世界也恢复了原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绮寐,重叠的梦境,还有紧追不舍的士兵——这些都是你的噩梦而已。”
户川彻皱眉:“你说什么?”
五条悟好像已经遇到了千百次类似的情况一样,耐心又熟练的开始解释,他甚至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沓病历和检验报告,上面的专有名词和各项指标看的人眼花缭乱。
“当时的最后一战很惨烈——你一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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