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太浪费了,我是什么通缉犯吗?你昨天一个人出门我还担心的要死,真是白担心了。」
我被他说得心虚,松开了箝制。
刚要起身,他翻过身又将我拉回去,这次妥妥的扑在他身上,咫尺间的鼻息和他炙热的视线,让我的心脏像要从嘴里跳出来。
「你、你别动……」他抿着唇,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喉结随着嚥下的空气上下浮动。
「你还没回答我要去哪结婚?」我以为聊点别的比较不会尷尬。
「……。」他唇瓣微微张合,我以为他会回答我,但那双眼的焦距变得越发涣散,放在腰际的手掌悄悄施力,身体贴得更近,热度渗入衣料彷彿赤裸相贴。
我这才意识到气氛已经有点过火了。
现在贸然起身也是徒增尷尬而已,我决定讲点什么帮他降火。
「陆藏,你有没有想过要改名字?」
「……?」他涣散的眼神缓缓聚焦,变得匪夷所思。
「改成陆帝,皇帝的帝,听起来是不是厉害多了?」
「咳、呵……」他无奈地笑了,松开我腰上的手,躺成了大字型。
「还是改叫陆战队?听起来也很厉害。」
「席琼徽……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些什么……」他越说越小声:「都这种气氛了,你还能毁掉……」
「什么气氛?你还要去义大利唸书,小孩生出来给我养吗?像乔治一样?」我不住质问道。
「你不要装傻,明明就还有别的方式,就算你像昨晚那样,只是吻我,我也会……」
「会?」我就装傻。
「高潮。」他也突破了,从前我们用默契维持的那条界线。
「……。」
「你不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像昨晚那样,让我知道你真的很爱我吗?」他撑起上身,轻轻搂着我,像是在给我选择的馀地,我随时可以起身离开。
「你还会觉得自己在乞讨吗?」我看着那双熟悉的眼,想起许多往事。
「昨晚以前是有一点那种感觉,如果你喝醉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那……好像也不算乞讨?」他浅浅扬起嘴角。
「都是真的。」我轻抚他的脸庞。
「那我不改名字了。」
「为什么?」
「的确有个人想将我埋藏起来,不过你不是把我挖出来了吗?从恶梦中的瓦砾堆里。」他说完那些话,抹去我不自觉落下的泪水:「你这次成功了,所以别哭了。」
仅仅一瞬间的记忆,我以为会停留在心里一辈子。
腐败的躯体穿得和父母一样,抱着我的大人遮去我的视线,我本能地想确认那些躯体是谁……四岁的我其实不太明白那个画面的意义。
过了几年,懂事了,那段记忆才逐渐变得残忍──我失败了。
只有我自己活了下来。
我知道我能活下来不只是幸运而已,是父母在第一时间将我保护在最安全的地方。我甚至知道他们从未寄望我能拯救他们,或许在我成功爬出瓦砾堆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没有遗憾了。
但那样的爱,对儿时的我太沉重了。
有许多年,我心里想的都是:「寧可你们也活下来,或是我一起死了。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这些话我从未对谁提起过,也很久没有出现在脑海中。
直到今天,我能跟这句话道别了。
谢谢你们让我活下来。
让我继承那份爱,继续爱着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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