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的盯着宫恒夜,怕他情绪又激动,就连温月都紧张起来,可宫恒夜只是缓缓道:“一家三口,一具完好的尸体都没有。”
宫元任脸色彻底变了,宫恒夜抬眸,“所以父亲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将她火化吗?”
他说:“哪怕只是尸体,只要她还完好的保存着,我也觉得上天对我还不算残忍。”
他语气太过平静,可宫元任和温月都没法平静。
温月实在忍不了了,她起身过去,在宫恒夜身边坐下安安静静靠着他。
就算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着他也行。
宫恒夜放在腿上的手轻轻动了下,忍住了。
而温月主动将手放在他手上,轻轻握住。
宫元任则沉默着。
他把宫恒夜接到身边时,宫恒夜才六岁,整个人却已经疯疯癫癫的,醒着时对着空气叫妍妍,睡着了就哭着喊妈妈。
他实在看不下去,让人替他催眠忘了过去。
可谁想到,当初宫家内斗有人竟然对他下手,一场车祸,人没出什么大问题,却把他的记忆给撞回来了。
宫元任对宫恒夜一直都是心疼的,如果不是他那个不争气的蠢兄弟,也不能让孩子受这样的苦。
想到这些,他倒是也可以理解宫恒夜对想要保存温月尸体的执念。
可问题是只要温月的尸体还留在那里,宫恒夜就会一直念着。
这对宫恒夜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让他永远念着已经死去的人。
那他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宫元任沉默许久,退了一步,“既然你不想让她火化,那就直接土葬,让她入土为安吧。”
他叹气,“你也别怪老头子不讲情理,可是阿夜啊,你的人生还很长,我不想看到你总是念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以后过得不快乐。”
这孩子前半生已经够苦了,下半生总还得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吧。
宫恒夜闭上眼,许久,声音嘶哑的开口,“既然父亲决定了,那就依父亲。”
宫元任松了口气,“做法事需要安排,还有墓地什么的……”
不等他说完,宫恒夜说:“就葬在宫家的陵园里。”
宫元任眉心微动,有些为难,“这怕是不合适……”
宫恒夜很执着,“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宫元任皱眉和他对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既然这样那就两天后吧,我会让人尽快安排好。”
“谢谢父亲。”
宫恒夜起身,声音嘶哑,“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看宫元任是什么表情,转身离开。
他快步走出别墅花园,走到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上车。
温月一直紧紧跟着他。
他神色始终很平静,平静得让温月有些心疼。
虽然这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刚才跟老爷子那番交锋其实都在做戏。
可温月知道,他说起自己父母和妹妹时不可能真的毫无所动。
他握紧方向盘发动车子,直到开出宫家别墅外好远好远,才忽然踩下了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闭上眼靠在车椅上,眼尾略有些红。
温月靠近他,手圈住他脖子,亲亲他紧绷的脸颊,忽然说:“小叔,其实我那时候,应该不是怕你的。”
宫恒夜睁开眼看向她,短短时间,眼睛里已经布有血丝。
温月很认真的看进他的眼睛,“那时候,我应该也是喜欢你的。”
其实他把她从池塘里抱出来时,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心动了。
因为喜欢,所以更怕。
少女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
如果她活着,应该已经脸红了,可她还是继续说:“所以,其实我真正喜欢过的,只有你一个人。
说完怕他不信,又点头补充,“真的。”
宫恒夜目光微动,很明显的感觉到,因为她的话,心脏过于激烈的跳动。
他侧身抱她,掌心贴在她后颈,薄唇轻吻她耳廓,叫她,“温月。”
落在她耳边的嗓音暗哑,带着无力的委屈,“到底还要多爱你,你才能醒过来?”
不管怎么吻她,依然冰凉
这问题,温月没办法回答。
她现在甚至都不敢确定,她到底能不能复活?
是不是真的像那道声音说的那样,只要宫恒夜爱上她她就能活过来?
那如果是真的,又要多爱才行呢?
宫恒夜不知道,温月也不知道。
而这一刻,温月甚至在害怕,害怕一切都是她死时虚妄的幻想,其实根本没有那道声音,只是她死时不甘自我臆造出的幻觉罢了。
温月紧紧咬住唇,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其实对宫恒夜的确很残忍。
她忍不住开口,“如果,如果我真的没有办法醒来,那你就像宫爷爷说的……”
不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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