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说完,蹦蹦跳跳的下楼去了。
宫恒夜听到她离开的声音,心口忽然一缩,瞬间睁开眼坐起身,就要下床去追。
是下床时腿上的疼让他找回了几分理智。
别紧张。
她没有走。
她只是下楼拿个东西。
宫恒夜手撑在床沿,手指紧紧抓着,逼自己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全部压下去。
不断告诉自己,她已经回来了,她不会再走了。
她说了,不会离开你的。
宫恒夜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别胡思乱想,直到听到了那道轻快的脚步声重新上楼才稍微放松下来,在她进门前重新躺下,闭上眼。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温月抱着药箱回来,坐上床就一眼看到他额头的汗。
她一愣,“你很热吗?”
说话时,手指落在他额头,想要替他将汗抹去。
宫恒夜喉咙滚动,握住她手,“好了吗?”
不想让她知道,他内心那些繁杂,那些害怕,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将她绑起来,可他知道,就算把她的人绑起来,也绑不住她的灵魂。
她的灵魂,只有爱能绑住。
温月的确没看出他在想什么,只是说:“没有,你再等等。”
温月把手抽出来,没有注意到那瞬间他喉结快速的滑动。
而他也什么都没说,安静的等着她。
温月把他搭在身上的被子拉开了些,露出了膝盖下的位置,然后轻轻将他的裤腿一点点卷上去。
宫恒夜终于明白她要做什么了,刚想动,她就开口,“不许动。”
他瞬间停下了动作,解释,“其实没有什么……”
“可是我会心疼呀。”
温月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膝盖,大片的淤青,甚至有地方磨破了皮。
只看一眼,心脏就已经收缩着疼。
她眼睫闪动,眼泪就蕴在了眼眶,忍不住抱怨,“你干嘛总去跪呀,你的腿不想要了吗?”
“只是去还愿。”
宫恒夜轻叹,“当时许愿的时候,跟佛祖承诺过的,只要他把月月还给我,我就一步一跪的上宏源寺去还愿。”
温月拿药的动作顿住,手指紧紧捏着药瓶,眼泪大颗的落下来。
一步一跪上去的。
所以,他绕过了那个山道的弯,离开了她的视线后,就一步一跪朝上去。
难怪这次看起来比之前跪一天一夜还要严重。
她吸吸鼻子,把药瓶里的药油倒在掌心轻轻抹到他膝盖,避开了擦伤的地方,替他缓缓揉按。
“你也不必那么实诚啊,就算你耍耍赖,佛祖也不会那么小气就生你的气……”
“可是,我怕万一。”
同她比起来,一双腿又算什么。
他轻声打断她,感觉到她情绪沉闷又轻声安抚:“乖乖,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会好了。”
说完,他唇角轻弯,“何况,我现在有人心疼了,这点疼就更不算什么了。”
她不在的那些日子,他其实经常去宏源寺打扰缘净大师,那时候跪了不知道多少。
可那时候,不管他怎么疼她都不在身边。
所以其实今天,他上宏源寺的时候,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并不觉得有多疼。
温月替他揉着伤处的动作停了停,低着头,鼻音很浓,“以后我心疼阿夜,所以阿夜有什么事都告诉我好吗?不要自己一个人受着,疼了就说疼了,难过了就说难过。
不然我怕有时候我可能不够细心,会忽略了,会让你更疼更难过。”
宫恒夜只是轻笑,“只要月月在我身边,我就不会疼,不会难过。”
他受不了一点的,是她不在他身边,是感觉她可能会离开。
温月又闷闷的“嗯”了声,继续替他揉着淤青,揉完一边换一边,弄完了再替他擦破的地方擦上药。
整个过程都没有人再说话,房间里很安静,空气中流淌着的却全是温柔。
弄好了,她去把手洗干净,这才跟他说,“现在你翻身过去,背对我躺着。”
宫恒夜一愣,“后面没有伤。”
“我知道。”
温月还有些难受,声音闷着,“我不是说了,玩游戏吗?”
宫恒夜:“所以,现在还没开始?”
温月:“不然呢?”
宫恒夜:“……”
你确定,你这哼哼唧唧的像是要玩游戏的样子?
你怕不是想玩儿我。
他无奈,却还是听话的翻身过去,背对她躺在床。
然后就感觉到小姑娘坐到了他腿上。
他微僵。
偏头想看回去,就听温月娇气得哼,“我说了不许睁眼的。”
他动作停下,温月又说:“我们现在玩儿一个猜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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