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安也赶过来,只看了一眼温月身上的那些血,就已经确定了。
这血可不是普通的例假或是什么情况能出现的,只有一个可能,温月怀孕了。
而现在……
那瞬间,他和冯阳一样,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宫恒夜现在有没有事不知道,可如果他回来,怕是真的会疯。
他和冯阳等在手术室外,不多久就有护士出来,“院长,孩子保不住了,出血太多,现在医生需要替她做清宫手术,谁签字啊?”
冯阳已经懵了。
虽然心里有猜测,可真听到护士这么说,还是难以接受。
九哥的孩子没了?
他答应过九哥会保护好温月的,可现在,他该怎么跟九哥交代啊?
程永安皱着眉,“暂时先别管那些了,先做手术。”
护士忙点头,“嗯”了声转身回去手术室。
正好是这时候冯阳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他脸色就变了,赶紧接起来,“九,九哥,你没事了……”
宫恒夜的声音疲惫而沙哑,没回答他,只是问,“月月呢,她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冯阳舔了下干涩的唇,看了眼程永安,“我们,在,在医院……”
“医院?”
宫恒夜声音瞬间收紧,“她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嫂子,她,她……”
冯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程永安叹了声,“我来跟他说。”
他把电话接了过去,“老九,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冷静一点。”
宫恒夜语气毫无波澜,“你说。”
程永安深呼吸,言简意赅的道:“温月她流产了。”
“流产?”
宫恒夜语气有些茫然,好像没听明白流产是什么意思?
程永安又继续:“现在正在做清宫手术,你放心,她在我的医院不会出事,你先保护好自己,等事情办好了……”
话还没说完,宫恒夜已经挂了电话。
程永安和冯阳对视一眼,叹了声。
这什么事儿啊一天天的。
小叔,你是不是哭过呀?
夜色深沉,病房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病房门被推开,轻微的吱呀声响,透进一丝光线后又慢慢被关闭。
“还不到五周,月份太小,你们没察觉到也是正常的。”
“她送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大出血了,孩子是真没办法保住。”
“你也别太难过,你们都还年轻,孩子早晚还会再有的。”
“老九啊,这不是你的错,你也别太为难自己……”
程永安的那些话一句句在耳边,宫恒夜走到床边,看着病床上昏睡的温月,喉咙不断滚动,艰涩酸痛,一点点切割着他。
走的时候,他其实就有感觉的。
觉得她不对劲,想着等他回来就带她来医院检查。
他为什么没有当时马上就带她来呢?
他想到前两天她跟他说她来例假了,还笑他瞎操心。
其实是她年纪还小,自己就像个孩子,根本不会照顾自己,怀孕出血和来了例假都没分清。
可他为什么也没重视起来呢?
宫恒夜闭了闭眼,心疼得要死。
结婚第二天,他跟她说过这个话题,他那时候想要孩子,想着能多一分将她留在这里的筹码。
可她当时说,如果他们离开这个世界了,孩子就是孤儿了。
他虽然没有信过她能带他离开。
可那个念头也的确打消了。
是啊,她还小,这么早就让她当妈妈太自私了。
然而现在,他们已经有过一个孩子,还没来得及感受她的存在,就已经失去。
心口越来越疼,痉挛着几乎要窒息。
他在床边坐下安静的望着她。
她小脸苍白,就算昏睡着也不安稳,眉心收得紧紧的,喉咙里偶尔呜咽着什么,像是在哭。
宫恒夜的指尖轻落在她眉心,想替她将眉心抚平。
温月睫毛轻颤,缓缓醒了过来。
看着他时还有几分迷茫,好一会儿才看清他似的,温月眼睫颤了颤,眼泪就落下来,叫他,“小叔~”
她好久没有这样称呼过他了。
疼痛着醒来这一刻,见到他,还是下意识想要这样叫他。
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宫恒夜忽然就受不了了。
他伏低身紧紧抱住她,又怕会弄疼了她,因为克制着力道,克制得浑身都在颤抖,嗓音哽咽,“对不起……月月,对不起……”
温月眼泪落个不停,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
小腹虽然还是有一点点疼,可其实已经好多了。
而且他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那一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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