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控制不住表情的时候,面上的微笑险些挂不住,他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垂下眸子。
“唉,你也是时运不济,佟言单了两年多你不出现,一出现,人家这边有对象了。”
茶杯蓦地一晃,一次性杯子的纸壁被捏得变形,倾洒出来的热水烫了指尖儿,指茧虽厚,却痛得人心头一凛。
张祺怜他情窦初开却遭打击,抽了一张纸巾送过去:“小佟肯定也看出你的心思了,所以才要与你避嫌,这不,饮水机都送我这来了。”
松开手上的力道,放下杯子,盛屿接过纸巾擦手,短暂崩裂的神情恢复如常:“佟言的……张哥见过?”
“见过,佟言客户的儿子,高高帅帅的,身材与你挺像,他们关系还行,偶尔一起健身,没想到竟然发展成恋人。”张祺瞄了一眼盛屿,安慰道,“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合适的。”
纸巾被揉成一团丢入了垃圾桶:“张哥,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喝两杯?”
失恋都要用酒消愁,张祺痛快地应了下来:“行,去哪里?”
盛屿起身,从窗子望向紧邻的棚户区:“我就住在后巷,很近,晚上不见不散。”
棚户区纵横二十几条巷子,东数第三条的最深处藏着一个小院儿,这里算得上死角,向来清静,这几天每至傍晚却有女人们在这里扯舌闲逛,待看过了那个送水工一盆冷水从头上淋下,冲过了凉,才会嘻嘻哈哈地散去。
有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在,坐在院子里的张祺放不开,守着斯文人的体面,轻箸简食,谈吐优雅。
盛屿看了一眼院外洋装散步的女人们,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拧开了院子里的水龙头。
单手脱了工装背心,结实漂亮的肌肉直扎入眼,一盆冷水从盛屿头顶浇下。
巷子里还有一把幽光,水线蜿蜒,由深邃的眉眼滑落,顺着坚硬清晰的线条,一点点没入目光想探究其中的地方。
捋了一把寸头上的水珠,盛屿将水盆扔回水池,回首叼了烟在嘴里,手在空气中随意挥了两下,院外的女人们知趣,笑闹着心满意足地走了。
换过裤子,盛屿又坐在张祺对面,桌上的菜少了不少,他看向身旁的小胖子:“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没了围观,张祺塌了肩膀,将一直收着的肚子放了出来,杯酒下肚,便什么话都套得出来了。
一瓶老白干儿还没见底儿,张祺便一头扎在了桌子上,醉得人事不醒。
盛屿在桌角磕了磕烟灰,问还在埋头干饭的小胖子:“查得出他刚才口中的那个人的所有信息吗?”
小胖子从碗里抬起头,后知后觉:“你叫我来吃饭,是想让我帮你查东西?”
盛屿认得痛快:“是。”
浓密的睫毛忽闪了两下:“你这不是利用我吗?”
盛屿咬着烟,拾起筷子夹了一箸牛肉放入小胖子的碗里,淡声道:“你没得到好处,那叫利用。”他状似无意地乜了一眼小胖子的肚子,“现在只能叫利益互换。”
小胖子的肚子收不回去,他瞧着满桌的美食,很快便不再纠结“利用”二字,凭自己本事吃饭,不丢人。
“查林海实业魏长林的儿子魏千宁?都查什么?”
盛屿又给小胖子添菜:“既然求到刀哥这儿了,自然是深查。”
又扒了几口饭,小胖子放下筷子背上书包:“明天给你消息。”
盛屿在他出院子前叫住他,笑着说:“麻烦刀哥和白赫知会一声,他欠我的人情,该还了。”
走进健身房,一眼就看见了佟言,他在这里也将自己包裹的严实,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衣长裤,此时伏在机械上,做山羊廷身。
“这个动作你做得很标准漂亮。”
顺着声音,盛屿看到了站在佟言身旁高大强健的男人。
宽肩窄腰,肌理清晰,一身漂亮的肌肉。
目光略略向上,看到了一张和善温柔的面容,此时正望着佟言,似乎满心满眼都是他。
那人伸出手,隔了一段距离指点佟言:“月复部这里,再收緊一点就更好了。”
那段距离介于礼貌与亲近之间,暧昧拉扯,勾勾缠缠。
盛屿落了眸子,接通了一直在震动的电话:“我到了。”
不多时,便有人扬着笑脸迎了出来:“盛总,可把你等来了,拳击比赛有您坐镇,就万事大吉了!”
盛屿客套寒暄,目光却一直落在健身镜中的那处角落:“这个比赛今年是第几届了?”
“第六届,全市的拳击爱好者都盼着九月鸣锣开赛呢,这次由我们健身俱乐部主办,之前一直心里坠坠,怕档次办得低了让人笑话,现在把您请来当评委,妥了,心里踏实了。”
盛屿笑了笑,拍拍健身俱乐部老板的肩膀:“冯总这是捧着我呢。”
“您是第一届的评委,表演赛上大杀四方的雄姿我现在还历历在目,之后几届怎么也请不动你出山,我今年能请动您,业内都给我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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