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套房里,魏千宁穿着浴袍问佟言:“疼不疼?”
佟言衣装完整地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千宁,我很抱歉,刚刚我……”
“不用抱歉。”魏千宁截住了佟言的话,走过来蹲身平视那双带着歉意的眼睛,“我很庆幸盛屿的出现,不然我不知道还要用多长时间才能追到你。”
“千宁,你没必要这样,这对你不公平。”
“公不公平都是自己的感觉。”魏千宁微微倾身,靠近了佟言,“我没有觉得不公平,反而觉得是老天可怜我,才给了我这个机会。”
他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握住了佟言的手腕:“我只是没想到你是,我原来常想你这样一个克己守礼的人如果撒起娇来会怎么样?看来现在只有我撒娇的份儿了。”
撒娇。尘封的记忆全无章法地跳了出来,暗哑的男音似乎烫了一下耳朵。
“佟老师这么会撒娇,叫声老公来听听。”
佟言落下眸子,掩饰住眼中乍起的冰冷,他抽回手,淡声问:“冯董的投资顾问什么时候到?不是要与他做一个项目研讨吗?”
魏千宁面色暗淡了片刻,又扬起笑脸:“他两个小时之后到,要不你先税我?疼不疼都没关系,我忍得了,你要是牛逼,两个小时之后我也不让他来了。”
佟言轻轻笑了一下,却又很快收了笑,身体微微退后,拿起了桌上的啤酒,他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低声道:“我交过两任男友,每次我都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和筹码,他们利用我达成想要达成的目的。”佟言自嘲,“我眼神不好,识人不明。”
“所以你怕我也像他们一样,不是真心爱你?”
魏千宁也开了酒,他的话顺着酒香传来,砸进了佟言的悲凉里。
“不是所有的感情中都会掺杂算计与目的。”魏千宁再次握住佟言的手,力道却轻柔的像一段风,“佟言,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带你看看什么是最好的爱情。”
握着啤酒的手指蓦然一紧,佟言在魏千宁眼中看到的皆是真诚与炽热。
罐中的酒一漾,佟言被拉入温暖的怀中,耳旁缓缓热流,男人的话低柔轻软:“放下戒心,剩下的一切全都交给我就好。”
手中紧紧握着的易拉罐,被人破开手指取走,与另一听啤酒并排放在桌上,罐身相连,上面挂着的水珠相融,缓缓流下。
佟言被圧进沙发深处,那只一直被握着的手被迫探入魏千宁的衣怀,贴上了坚实的月复肌:“需要再健壮一些吗,我可以继续练。”
手指一蜷,减少了与皮肤接触的面积,佟言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平静:“千宁,我不想太快开始一段……”
瞳孔中的影子忽然放大,佟言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截断了后话。
干燥的嘴唇离开时,佟言听到了暗哑的声音:“按你的节奏慢慢来。”
吻却再次落了下来,柔软的沙发下塌,房间里的空气越发滞闷……
忽然,套房中响起了敲门声。
不疾不徐,不轻不重,接连不断。
佟言用力偏头,结束了这个猝不及防的吻,他推开魏千宁,坐在沙发中沉默了片刻,才逃避似地起身去开门。
走廊无窗,感应灯已经灭了。
拉开门,室内的光线涌了出去,门前高大的男人挡了光,身后留了条长长的影子。
男人的目光扫过佟言凌乱的衣服,最后落在红艳的唇上,仅仅一瞥便别开了眼,翻烟送入口中。
“盛屿?”佟言微微吃惊,“你怎么来了?”
火光有一点抖,一根香烟过了半截火,胭纸烧得微黄发焦。
过了一口烟,盛屿才举起手中的瓶子,说:“上次发现你沐浴液用光了,刚刚去给你买了一瓶,你没在家,张哥提了一句你在这里,我就送过来了。”
佟言敛眉,紧紧攥起了拳头:“不需要盛先生这么费心,我自己会买。”
即将关合的门板,从外面再次被推开,盛屿探进半个身子又说:“你家的咖啡剩下的也不多了,家里还应该再补几瓶红酒,我看冰箱里的冰激凌存货也不多,这些我都帮你买齐了,今天我会一样一样地给你送过来。”
佟言从胸口取下别着的签字笔,啪的一声,笔尖出鞘:“盛屿,咱俩之间就非得走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是吗?”
盛屿靠在门橼上,垂下眼帘,感应灯又在沉默中灭了,未能叠加的光源像他眼中逐渐暗淡的眼波:“佟老师,我也不想。”
“盛屿,我一直不知道你这几天在玩什么把戏?是不是已经忘了你在入狱之前说过什么?”
盛屿将烟咬在嘴里,抬起眸子目光越过佟言,去看站在沙发前的魏千宁。
魏千宁思量片刻,换好衣服,拿起公文包走到门旁:“佟言,看来你们还有些话要谈,我就先走了,明天下班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吃饭。”
出门时,他在距离盛屿极近的地方说道:“佟言家里缺什么我都会帮他准备好的,以后就不劳盛先生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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