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要去见潭冶堂哥的前一天,纪清篱差点死在床上。
潭冶太凶了。
完全就是得寸进尺,之前那股子矜持胆小就跟装出来一样,完全放开以后,就玩得更花了,压着他不让人起来。
像是要把人整个摁进自己身体里。
纪清篱早上起来时嗓子好干,看了眼时间后,匆匆去衣柜,把头天烫平实的白衬衣拿出来穿上。
衬衣料子凉凉的,大冷天,贴在身上肯定没有纯棉的舒服,但今天要去文化局,他不可能穿得太随便。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潭冶比他穿得还正式,一大早起来还喷了点带着茶味的古龙水,又给纪清篱也喷了点。
两人穿着同色系大衣,里面搭的都是衬衣配毛衫,原本挺正式,但站一起就完全不像是去文化局的。
倒像是要去领证
纪清篱他们到的时候,潭冶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从门里面出来接他。
一身白色的工作服长到大腿下,五官迷人多情,温和儒雅的气质有些像医生,但比医生多了些与生俱来的惑。
流露出的成熟男人的感觉,完全跟他们这些在学校里的不一样。
他笑着拍了下潭冶肩膀,又把目光放在纪清篱身上,笑着朝他伸出手,“抱歉,过年那天局里刚好有事,没赶上和你见面。”
纪清篱也很快伸出手和他回握住。
潭滨也是江大历史系毕业的,两人的辅导员、院长也是同一个,算是半个同门,聊得挺投机。
他比潭冶善谈,去考古部门转了圈后,还带他们参观了旁边的一个文化馆。
吃饭的时候。
潭滨见纪清篱还对他用敬语,笑着摇摇筷子,“不用紧张,以你的成绩,我们这欢迎还来不及呢。”
接着又冲人眨眨眼,“以后要有别人在可以喊老师,私下就跟小冶一样叫哥吧。”
“好的,哥。”纪清篱笑着应了声,他对潭滨印象非常好。
潭冶全程把手臂搭人后面椅背上,因为这认亲的情状心情好不少,也乐得跟自己堂哥多说几句话。
潭滨把他的心思放眼里,爽朗地笑出声,又问,“诶对了,你初中那旧手机还要么,总是放我那儿也不是个事啊。”
潭冶夹菜的手顿了顿,说,“就放你那吧。”
“别,我那可不给你当仓库啊。”
潭滨从包里把一个老式手机拿出来,丢给他,“这玩意儿我看你之前挺宝贝的,还是自己收着吧。”
潭冶接过来放旁边,用手背往旁边推开点,没太当回事。
他这边没太在意,纪清篱却像是受了触动,往他那旧手机上扫了眼。
说来也巧。
这边刚多了个手机,纪清篱和潭冶自己的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两人昨天为了玩情调,在床上的时候轮流放九点的歌,后来忘了关,一觉醒来就只有百分之三十几的电。
不过这对他俩来说也没什么,顺着找到停车场后,开车就往家回。
只是中途遇上个出口 ,要手机扫码付费。
他俩手机还在汽车自带的充电处,纪清篱在底下摸摸,把那个旧手机摸出来。
“要不试试这个?”他问。
潭冶看了眼,说了个“别了”,接着就自己下去,拿了车洞里的零钱过去结账。
后来路上两人跟来时一样,手勾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中途遇到家冰淇淋店,纪清篱往那看了好几眼。
大男人冬天吃冰淇淋也没啥事,潭冶就把车停边上,让人坐暖气里,自己下去给他买。
纪清篱原地坐了会,有些无聊,想去看自己手机充好电没。
结果手伸下去,以为是自己的,结果又把潭冶那部旧手机拿出来。
摸来摸去居然还给整开机了。
纪清篱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翻人手机,下意识就要给它关上,结果可能是手机太老,关机键按了都没反应。
里面忽然频频跳出营业厅的提醒,应该是攒了很多年的,现在才一股脑地都弹出来。
上面第一行是这部手机的手机号,而那串号码纪清篱这辈子都不会忘。
当时他身边放着白酒和安眠药,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结果这串号码就打进来。
在没人搭理他的时候陪着他,像是黑夜里的烛火,给了当时的纪清篱最后一点点希冀。
黑夜与白天之间间隔着晨曦探出头的一瞬间。
外面的风里还卷着点年尾的味儿,纪清篱耳边却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车子的前窗外,有人提着一盒打包好的冰淇淋过来,外面那层用冰袋隔着,是两人都喜欢的口味。
纪清篱看了他一会,鼻头忽然涌出股拧着的酸。
忽然拉开车门,疯了似地往路的那头跑,在那人惊讶的目光中,一个箭步跳起来,用力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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