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李栖摘掉帽子,把快递扔门口。
厨房里走出来一个人,穿着黑色的修身大衣,踩着考究的皮鞋,身上喷着淡淡的香水,他一出现,平平无奇的大白墙都有点蓬荜生辉了。
李栖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不太对劲,李栖想。
李康平让李栖进来,“发什么呆?”
李栖抓了两下头发,头发被帽子压的软趴趴,贴着额头,一点也不支棱。
“这是徐裴,东大的教授,来我们学校做讲座,顺路来家里坐坐。”李康平给他介绍,“这是我儿子李栖,之前也在东城工作。”
徐裴笑容得体,朝他伸出手。
李栖没伸手,因为他刚剥了栗子,手指头有点黑乎乎。
真没道理,人家都是出门碰见前男友,我怎么会回家碰见前男友呢?
李栖低头,看见羽绒服下露出的蓝白条绒的睡裤,还穿的跟个傻子一样。
李栖没回应徐裴的握手,李康平说他,“多大人了,怎么没礼貌。”
徐裴笑着道:“没关系,是我有点冒昧了。”
他刚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热水,真是一点不见外。
李栖带上门,跟在李康平后面往客厅走。
“说来很巧,”徐裴说:“我跟李栖是认识的。”
李栖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低着头在沙发边坐下,不敢看徐裴。
徐裴笑着对应兰说,“李栖有个弟弟是东大的学生,我在学校里见过他们。”
“是李榆吧,”应兰道:“那是他堂弟,这可真是太巧了。”
应兰看向李栖,李栖浑身不自在,整个人坐立不安。
“怎么了?”应兰问李栖。
李栖说,“要不我先去换个衣服吧。”
李康平简直觉得李栖丢人,李栖跑进房间,出来时换掉了他的睡裤,头上带了个帽子。
“在家里带什么帽子?”应兰问。
李康平一边对应兰说别管他,一边说起他跟徐裴认识的事情。
徐裴是来这里出差的,被他们学校校长强烈要求去少年班做讲座,一个东大教授,这可不能轻易放过。
结束之后徐裴回酒店,酒店地址就在李栖家附近,所以李康平送他。
一路上两个人相谈甚欢,李康平热情邀请徐裴来家里坐坐,徐裴欣然同意。
李康平把自己珍藏的茶叶拿出来招待客人,冰箱里李栖买回来还没吃的车厘子也没有幸免于难。
谈话间,应兰问徐裴多大年纪,哪里人,会在这里待多久。
徐裴一一回答了,说调研还没结束,如果有必要,待到年后也是有可能的。
李栖悄悄伸出手,从徐裴面前的玻璃碗里拿车厘子吃。
徐裴一边和应兰说话,一边把水果往李栖那边推。
几个人相谈甚欢,徐裴真讨长辈们喜欢,高学历,长得好,成熟稳重、见识不俗。
应兰越看越觉得,当初应该把李栖往这个方向培养。
冬天天黑的早,徐裴看了看时间,说该走了。
李康平留徐裴在家吃晚饭,拿出手机张罗着订饭。
“不麻烦了,”徐裴笑着说,“以后还有机会,今天就先不打扰了。”
应兰说:“那行,回头有空来吃饭,阿姨亲自下厨。”
她推了李栖一下,让李栖送送徐裴。
李栖吐出车厘子的核,送徐裴下楼。
天黑的很快,走出楼道一阵风吹得李栖睁不开眼,他捂着帽子,有点后悔穿了大衣没穿羽绒服。
小区的路灯一直也不太亮,两边都是杨树,夏天的时候枝繁叶茂,冬天就很萧索。
这是两个小区之间的一条路,走出去就是大道,酒店在右边路口。
李栖裹紧了衣服,沉默地跟在徐裴后头。到了酒店前台,徐裴摁了电梯,李栖说,“那我就先走了?”
徐裴回头看了他一眼,“着什么急,上去坐坐。”
推开门,插入房卡,房间里立刻亮堂了起来。这算是这个酒店最好的房间了,但是对于徐少爷来说,显然也是屈就。
房间里暖和,李栖总算不再冻得哆嗦。
徐裴倒了杯热水给李栖,李栖伸手去接,徐裴却提前松了手,热水泼了李栖一身。
李栖抬眼,想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徐裴给他指了指卫生间,“去弄一下吧。”
李栖脱掉外套,里面的毛衣也湿了,他走进卫生间,徐裴顺手接过他的外套。
卫生间空间挺大,还有个按摩浴缸,李栖抽了几张纸擦衣服。
徐裴走进去,忽然用手铐铐上李栖的手腕,另一边和浴室花洒铐在了一起。
李栖猝不及防,他挣扎了两下,慌张看向徐裴,“徐裴”
徐裴神色平静坦然,他把李栖的外套放在一边,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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