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盼为了躲开宋香萍走了另外一条楼梯,没想到拐去了另外一栋。
这栋比刚才那栋还破旧。
也没个独立卫生间,走廊尽头是厕所,味道可以熏倒一头牛。
更可怕的是现在饭点,走廊白黄不一的灯泡亮着,一户户人家在走廊上搭着灶台烧饭,炒菜声、小孩的哭闹声,大人的聊天声,伴随着厕所的臭味,菜的香气,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这一刻,常盼终于憋不住了。
但呕了半天也没呕出东西来。
天渐渐黑下来,常盼快速下了楼,她跑到了街上拿出手机开音乐,震的耳朵都疼也无所谓。
像是能把刚才宋香萍单方面的争吵,方游脸上隐隐的痛苦和走廊的人生百态一并挥散开来。
天黑下来,禄县的街道上就比白天热闹了。
风吹来也不再那么热,街上有拿着蒲扇穿着背心的老人在走着,常盼买了跟冰棍塞进嘴里,满大街的找宾馆。
街上还有骑着自行车的青少年,欢笑声从街头窜到街尾。
她四处张望了会,又低着头走路了。
音乐声突然中断,有电话打了进来,她看了没看就接起来,传来方游的声音:“小盼,你在哪里?”
她想:这人真不容易。
通过刚才那有些令人无语的闹剧,她倒是可以窥见方游这么多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个时候,常盼倒是无比庆幸她那亲爹把她卖到了常家。
至少,常盼的养母许涵是不会在饭桌上大吼大叫的。
常盼:“我在找宾馆。”
方游一点也不惊讶,“你现在在哪个位置,我找你,等会带你去找。”
常盼报了个路边的餐馆名,方游没过多久就到了。
自行车刹车的时候声音很响,方游在离她十米多远就开始减速,正好停在常盼面前。
常盼看着方游,笑着问:“姐,你带我去找宾馆你妈不会打你啊?”
“是咱妈。”
方游先是认真的纠正了一下这个称呼,然后说:“你先住着吧,我再和她好好说就成,别……”
她想了想,觉得常盼其实一点不会怕,就把那个字咽了下去。
常盼哦了一声,翻身上车的时候顺手扶着方游的腰想稳稳姿势,没想到手刚碰到,方游就嘶的一声。
“怎么,撞疼了?”常盼没上车,手隔着方游的衣服在腰上碰了碰,方游一只手打掉她的手,“别闹,没事,我回去上个药就好了。”
“回去?”常盼重复了一句,她斜着眼看着方游,目光落到车篮子里的方游的小包,“你不是还要去麦香坊上班吗?晚上回去啊?”
这句话冷嘲热讽双管齐下,方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
对面正好有个药店,常盼买了瓶红花油,迅速的跑回来爬上车,“走吧。”
这一串动作连贯无比,方游连阻止都来不及。
方游找宾馆很伤心,常盼看她盯着大厅的房价表皱着眉头的样子,说:“姐,我有钱,你不用担心。”
“你哪来的钱,”方游看她一眼,当她放屁。
常盼:“我外婆给的。”
方游:“你外婆?”
方游后知后觉的想起常盼说的应该是养母的母亲,“你自己的好好保管,这个我来付就好。”
常盼看着方游掏出一个破旧的钱包。
对方付钱的时候一声不吭,常盼觉得方游这个人软硬不吃,也挺烦的。
常盼从麦香坊老板打听过,方游是勤工俭学学费生活费都自己挣的人,也不知道她这么一回来,会穷到什么地步。
方游开了个标间,一开门常盼就溜进去巡视了一下地盘,觉得还挺干净,立马开空调躺下了。
还指了指另外一张床,说:“姐,要我帮你擦药吗?”
方游拒绝了常盼的要求,她在房门站了一会儿说:“那你在这儿呆着,我先走了。”
常盼问:“你不把这个拿走?不拿走我扔了,反正也没用。”
方游说了谢谢,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那个朋友,是明天来吗?”
常盼:“是啊,怎么了?”
“她来了会给我打电话的。”
方游“如果你那同学让你去接她,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去……”
常盼:“不用,她家有人开车送她来的。”
常盼喝完了水又调低了空调。
室内空调声很大,她一只胳膊搭在脸上,蒙住了脸,声音有些闷闷的,“不用麻烦你,宾馆的地址我自己会去问前台的。”
常盼见方游还杵在门口,终于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下班回来帮我带块蛋糕,要抹茶的,有小杯子的那种,不要撞翻了。”
方游:“你是不是没吃饱饭?”
常盼:“是啊……”
她一脸不想多说,像是之前经历了什么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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