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毕竟掌握着这么一个大家族的诸多资源,他很快冷静了下来——至少让自己的大脑开始思考,“慎吾只是个分家的小喽啰,他能知道什么?把他当做一个人证未免太低级了。不过,我也会亲自把他处理他,公开的,用来堵住别人的嘴。”
说是堵住别人的嘴,更多的其实就是堵住加茂慎吾的嘴。
那不过是个马前卒根本就不知道更多的秘辛,也不知道实验的具体内容,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现在这种程度的“背叛”。
和加茂慎吾本人的意志无关,加茂邦彦最一开始就考虑过慎吾暴露的可能性。
慎吾和加茂本家的关系很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再怎么也牵连不到他头上。
但紧接着,加茂健二就带来了第二个坏消息。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慎吾名下有过超过二十亿的金额流水,这显然不是他能力之内……”
“不可能!”加茂邦彦大喊着,他从来没有让账目在慎吾的名下运转——就算有,也绝对没有“过去一年”这么长的时间。
“而且、而且——”
加茂健二支支吾吾,显然还有没有说出来的事情。
加茂邦彦的眼神算得上狠厉,他坐到位置上,胃部一阵抽痛,“说!”
“总监部内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发现了您、您和慎吾之间的秘密联络……”
“什么!?”加茂邦彦震怒之余,感到一阵不解与疑惑,“我和他为数不多的直接联络只有几次见面——”这些是不会被发现的,他很确信。
要是连这么一点小事都无法保证,他也坐不上今天的位置,“剩下的几次都是代传……”
他没有留下过任何书信或是纸质证据,哪里来的“被发现”一说?
“我没有特别理解,但据说是个不记名的聊天室——被清理过,可是又被恢复了。”加茂健二跟随加茂邦彦的时间超过三十年,却依然无法接触加茂邦彦的私事,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匿名聊天记录”的真假,只能如实传达,“一些电子数据,记录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指向性非常明显。”
他说着,递上了一份纸质记录。
上面的对话内容并不算完整,但字里行间所表露的内容却是完整的。
从实验编号到实验名字——井之原爱理也赫然在列。
甚至,还有一些实验过程的视频资料。
加茂邦彦只看了其中几个画面截图,但足够他认出宫野明美的脸来。
他用力将打印资料揉成团,扔了出去——
在无意识的咒力加持下,这个并不坚硬的纸张甚至在墙上砸出了一个大洞。
“这根本就不是我!”加茂邦彦的脸涨得通红——甚至到了发紫的地步,胸口起伏带动着剧烈的喘息。
那不是他的信息,他排斥着现代科技,连智能手机用起来都费劲,就更别提什么“不记名聊天室”……他甚至不能完全理解这个词所代表的技术含义。
他没有做过、没有删除过,又谈何“恢复数据”。
“有人陷害我!”加茂邦彦的眼中爆发出极深的仇恨。
喜欢耍手段的人,反而不能忍受一点陷害落到自己身上。
“真相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加茂健二到底是跟了加茂邦彦多年,在这种时候依然敢开口劝谏,“是禅院直毘人的亲自揭发,他们已经掌握了这些所谓的‘证据’,您的清白已然被玷污——当务之急是摆脱这一切指控。”
加茂邦彦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但泼脏水容易,洗脏水难。
更何况,虽然这个“被揭发”的过程中充满了谎言,但错的过程却指向着正确的答案。
那些视频截图绝对保真。
他感觉手脚一阵发软,一种被黏在巨大蜘蛛网上挣扎无力的感觉持续袭击着他。
加茂邦彦回到自己十有八九是没有办法脱身了。
但他不能让整个加茂家都跟着自己被拖下水。
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形势会变化得如此之快,更不明白为什么禅院家要捅他这致命一刀。
但这些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和后果。
加茂邦彦的眼睛闪过一丝决绝,看着嵌在墙上的纸团,心中做出了决定。
任何人、任何成果和加茂整个家族比起来都微不足道、都可以被牺牲。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咒术界,但影响却不仅仅局限在一个咒术界。
但凡涉及到活体实验、咒术实验这样的词,加茂一族就有永远都洗不清嫌疑。加茂宪伦带来的不仅仅是一次污点——任何家族都有过邪恶的诅咒师,这绝不会对一个家族造成不可挽回的声望影响——但加茂宪伦却向整个咒术界证明了,加茂一族术式在这种人体实验中可以起到的效果。
像是他们的术式,天然就具有负面作用似的。
而且,就像是加茂家预料五条家独木难支一样,当禅院家和五条家站在一起来向他发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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