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做猫,也不想做狗。”蓝蓝拉长了腰身,双腿缠到了海一健身上,正要让自己整个身体都躺进他怀里,听见海一健几声压抑的咳嗽,只能又扁着嘴往旁边坐坐,“我想做人,或者做鬼!做鬼就可以一直和你待在一起了。”
“少胡说八道,生生死死,是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事吗?”海一健扬手赏了他的屁股一巴掌,板起脸来,严肃对他说,“你以为地府是什么地方?还想下去探险?在那里,只有已经走到了尽头的人生,和永远也没有尽头的酷刑。下辈子的事情没有人能知道,这辈子的事情又不可能再改变了,但凡下去了的人,都不会再抱有任何希望。只要你踏入那片焦土,那种绝望、煎熬、只能品尝到痛苦的滋味……你永远也不会想要经历的。”
“可是,能每天和你在一起,就每天都有希望。”蓝蓝别扭地将脸埋进海一健的肩窝里,声音闷在他的胸腔之中。
“你以为我是自愿留在那里的吗?更何况,那是个只有死了才能去的地方,死亡本身就不是件好受的事。你活了几百年,绝对不可以为了我放弃。”海一健的口气不容反驳,见蓝蓝闷闷不乐地在自己怀里扭动着,无奈地又哄了几句,“等你哪天寿终正寝了,变成一只老妖猫了,再下去找我叙旧也不迟。反正你这么爱咬人,肯定是下地狱的。”
“哼!”蓝蓝听了,立刻在海一健肩膀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用力的那一刻,泪水却趁机从他眼眶之中被挤出,没入被褥之中。
海一健被肩头轻微的刺痒激得笑了起来,伸手抬起蓝蓝的脸蛋,仍发着抖的手指不住摩挲他的前额和眉间,“放心吧,我还没这么快走,我还得撑下去,不然,万一凳子发现了真相……”
“唔……”蓝蓝双眼眯得几乎闭合起来,趴在他怀中,向后小幅度拱着臀。他能感受到,海一健的另一只手掌又摸到了他的尾根上,冰冷的手指按压着灵敏的关节,时轻时重地揉搓着敏感位置,酥麻畅快的感受立刻顺着腰背向上蔓延。他知道自己喜欢这样,那个地方,最舒服了。他的指尖又开始挑开尾巴,往臀间挤入,快要触碰到隐密温热的部位,让蓝蓝几乎想要遵从本能翻过身去,同每一只动物一样,不知廉耻地暴露一切,“可是,可是……刚才他说,如果不回去,你会死的……”
“反正死过一次,也不怕死第二次。”见他像是已陷入情欲之中,海一健轻声呢喃一句,准备要凑近去吻他。
突然,蓝蓝睁大双眼,猫瞳锐利地缩成两条细缝。他听清了海一健的话,忽然就生气起来,炸起了一尾巴的毛,跳下床去,“我想死了跟你一起去就不行,你自己不要命了就可以,我看你根本就是嫌弃我!讨厌,混蛋!”
海一健瞠目结舌地看着蓝蓝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剩下他一个人在床上,错愕了好一会儿,才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然还是猫的性子。”
“凳子,你家有抽纸吗?我这边的刚好用完了,先借我一盒,我明天去超市买了还给你?”
“有啊,在客厅角落的那个架子上,你自己去拿吧,我师父应该在家。我这儿有人预约要上门取件,走不开呢。不用还了,这点小东西。”
安齐正要抬手敲隔壁的门,却发现木门一推就开了,家里空无一人,郑师父和郑小师父都不在。他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被贼溜进来了,进去转了一圈,一个人也没发现。
大概郑师父也刚好出门了,门恰好没有关好而已吧,安齐不做多想,朝角落的置物架走去,很快就发现了他要找的抽纸。他取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正准备离开,隐约之间瞥见置物架和墙壁之间那区区一厘米的缝隙,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红色光线。
这光线吸引起了安齐的注意力,该不会架子后面还安着装饰灯吧?灯安在里面能有什么用?可别是什么家用电器漏电着火了。安齐脑海中还在想着,手上已经动了起来,将置物架稍微朝外拉开去。
随着光线越来越清晰明亮,符咒图案画成的门赫然坦现。安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道亮着的门,还没有想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只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碰墙壁上的光痕。令他极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门竟然被他推开,露出暗室的空间来。
凳子家里为什么还有个密室?等等,有声音,是谁在说话?安齐心里砰砰直跳。
“……海处长,不能再耽误了,你的魂魄气息已经弱得禁不起符水的作用了。”这似乎是……郑师父的声音?他在和谁交谈?凳子知道这些事吗?
“咳咳……不行……我……”安齐应该认识这个人,不只是认识,还很熟悉!但是太快了,他还没能听清楚。
“你就听郑道长的话吧,如果你不快点下去养伤,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让你下去找我!”这是安齐以前没有听过的声音,应该不认识,但是,莫名又觉得有点耳熟,
“瞎说,你九条命还剩八条,难道要死八次?”这一次,安齐听得是清清楚楚了,就是他!那个以前和安齐天天见面,一声不吭就消失了两三个月,原来现在竟然躲在隔壁家的密室里的海一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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