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安静下来,那他还能趁着没到后半夜赶紧睡着。但那老头子不知道是不是背着他们炼出了什么仙丹,这都一个多小时了,竟然还在断断续续地闹着。
他听见几声含含糊糊的嘟囔声,似乎出自郑清然之口。他闭上眼睛,试图催眠自己无视所有杂音,但下一刻,塑料盖子合上的清脆声音却划破夜空。邓子追忍无可忍,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俩够了吧!这都几点了?大师兄腰都要折了吧?”邓子追抱着枕头,把隔壁房门敲得砰砰作响,“还让不让隔壁睡觉了?你们要是不消停点儿,我明天就不下去开铺!”
门没有开,只从里面传出郑小强沙哑的声音来:“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回去睡吧。”
“不行!你现在就给我出来!我要是这就回去睡了,你们又要跟前天晚上一样,停不到半小时就又开始了!”邓子追执着地敲着门。
一阵被褥窸窣作响后,房门半开,郑小强披着被子探出头来,“那你是想让我去睡沙发,还是让你大师兄去睡沙发啊?”
邓子追正要说话,眼神不小心往下一瞥,察觉到被子之下的郑小强竟然一丝不挂,几乎吓得尖叫起来,赶紧捂住眼睛疯狂摆手:“老任不是去隔壁了吗?你在他那里凑合一晚上不行吗?”
“那可是战神真君的床,给你,你敢睡?”郑小强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清然累了一整天了,我可舍不得他去睡沙发,让开吧,我出去睡。”
“别别别,你这副样子就别出来影响客厅风水了,我求求你!”???邓子追生怕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赶紧背过身去,“只要你们别吵了,让我睡个安稳觉,你爱在里面就在里面吧。”说完,他逃命似地回了自己房间。
“呼——”倒回自己床上,邓子追心情比刚才被吵起来的时候更差了。但隔壁确实恢复了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空调规律的白噪音之外,室内再没有其他干扰。
他终于沉浸到了睡梦之中。
“教主只是想请神医先生过府一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大侠三思。”
邓子追见到自己手持三棱锏,负手立于溪边,长发束起,与一身劲装略有些不符的纯白发带正随风飘舞着。
“在下与贵教如今井水不犯河水,神医先生亦早已不问世事,阁下还是请回吧。”他听见自己这么说着,话音在风声之中听起来,与平常在电话里听见自己的声音,没什么两样。
“我们少主今年才十岁,不过是一个孩子。”与他谈话的人蒙着面,看不见面容,“不论大侠和神医大人过往与教主有何龃龉,这一回,都只是为了救一个懵懂孩童罢了。”
邓子追面露犹豫,“……阁下所说之事,在下会如实转告给神医先生,但在下并不能替神医先生作答。”
那人又说:“以大侠在神医先生心中之分量,只要大侠出言劝说,相信必定能说服神医先生。”
听了这话,邓子追心中升起异样情绪,既像是甜蜜与喜悦,又有几分酸涩。
神医先生是谁?教主是谁?教主的儿子究竟得了什么病?
观望着这一场怪梦的邓子追拼了命地想要发问,疑惑却像是只闷在他脑海之中的回音,无论如何都吐不出口。他眼看着自己对那人无奈地点头,目送他离开,自己则一跃而起,跳动着又迈入山林之中。
这一条路,他很熟悉了。穿过林海,在绿意之间,在草木清新的气息之中,有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如他在等待着故事的进展一般,也在等待着他。
邓子追再次闻到了那股令他放松的药香。不论是梦中还是梦外,他都勾起了嘴角。
他背对着自己,毫无戒备,毫无心机,毫无抗拒。
“今日……”邓子追轻声问,“如何了?”
“风变凉了。”他回答,缓缓转过身来,面容是模糊着的。
邓子追心潮骤然澎湃而起。他的名字就在嘴边,他的柔软身段也在自己跟前,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药材香气也萦绕在自己鼻尖,一切近在咫尺。
他应该紧紧抱着他,将吻落在他有些凌乱的鬓角,答应他的一切请求。
然而,邓子追听见自己这么说:“他们又来了。你当真不愿意再考虑一下?”
那人的脸色变了,一双含情双眸中多了几分刺痛,“我早已同你讲过,那病……我医不了。”
“天底下没有你不能医的病,更何况,多年以来,阅遍天下疑难杂病,不就是你的毕生理想么?”邓子追向前一步。
“我的毕生理想是与你一同退隐江湖,在崖上只与彼此作伴,眠于海浪拍礁声中,再不问过往恩怨!”他抬起头来,直面邓子追,目光倔强而坚决。
心好痛,邓子追和梦中的自己都如此感受到。
此时,该是冲上去将他抱在怀中好好安慰的时候,用温柔去安抚他的受伤,让他在自己臂弯之中感受到安全,让他知道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邓子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出口的话却是这样:“长生教多年来做恶多端,自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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