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她无奈,叹息和吸气的声响都格外炸耳朵。
「我也觉得她应该也多少这方面异常,但是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
「不是那样的,乐只。」师念白语音轻柔,化做李乐只眼眶上滴落面颊的泪水──
「我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一个人可以多久,也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那个人。」
「她只是纯粹认定我们不适合而已,然后她又很想跟我当好朋友。」
「那我们大概还挺像的。」她轻笑几声,笑声全是稀碎的,李乐只彷彿能看见她正仰向天空说话,眼里全是温柔:「不知道这样下去会如何,所以判断结果是:『我大概不适合谈感情。』」
「嗯这真的」李乐只泣不成声,晶莹的泪珠一颗颗砸在萤幕上,顺着失去力量的指间流淌而下。
「我懂。」
胸口一发不可收拾、将我击溃的疼痛给出最真切地回应,告诉我,我是真的接受不了她对着我这么说。
「某程度上,这套逻辑对我们两个也通,我们好像知道自己会喜欢谁,又好像不知道自己到底这个是不是喜欢,然后最后因为对感情的责任感,会选择什么都不碰。」
「对啊哈哈哈──我只能用我自己反射的行为来判断而已。」
还好在医院,还好不是讲电话,还好她听不见我的泪水,才不至于因为我的不懂事,让重要的朋友担心我是否安好。
「我觉得我越来越在意那个女孩了。」
「好像隔着薄薄的什么。」师念白说话的速度突然很慢、很慢,情感丰沛丰盈,每一个音节都让人充分感知到她的无限困惑:「『嗯,原来是恐惧啊,原来我会怕失去吗?』、『那我这个应该是……喜欢?』、『应该吧,嗯,就是。』大概是这样的推敲判断模式,是吧?」
「差不多」
「我也是,明明知道答案,还是需要时间说服自己。」
「我也是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定:『嗯,我一定会爱上那个女孩。』」
「嗯,很像在看月亮吧?」师念白和李乐只看着同一颗月亮,泛起笑意:「很奇怪但是很精准的形容吧。」
「嗯嗯嗯嗯,对,反正我现在有跟她聊过这件事情了,然后我还是决定想要离她远一点,我怕再不决定」
李乐只还没打完字就听见师念白的声音:「就晚了,是吗?」
才送出下半句:「就来不及了。」
「嗯,很正常的反应啊,我遇过这类事情,你做了跟我一样的决定,我也是这样跟对方说的,但我不是因为觉得我会喜欢对方就是了,因为太懂对方了,因为懂所以待在一起,也因为懂所以离开。」
「被理解的感觉真的太难得了,所以我真的是差点疯狂依赖她,我知道她懂我」泪才刚停了一下,又忙着擦拭,窒息地崩溃,床边垃圾桶捲着的卫生纸山逐渐漫出来,然后堆到了右手边桌上。
「可是其实会怕吧,要你完全依赖对方可能也很难做到。」
「会,我先怕了,然后思考这件事情,就意识到我真的不能,所以我现在有点难过哈哈,我怕我捨不得。」李乐只拥抱着自己、一点一点将自己摇晃,右手拍左臂,当真就像是哄大吵大闹的孩子睡觉那样,越哄泪珠越是断线:「应该说,我怕我忍不住那种不捨的痛。」
「其实情绪隔离这个东西吧,讨厌的很,说是说隔离,有时候偏偏又能够感觉得到,还会让直觉变得异常灵敏,感受到都是很深刻的时候、都是得做选择的时候了。」
「我对于身边的事情真的直觉挺灵敏的。」
「嗯我真的好难过。」
「难过正常的,而且情绪隔离还会让时间变得特别漫长,仅有的感受会变得很难消散,你要有心里准备。」她语音清亮凉薄。
「我知道。」他上气不接下气,「姊姊我为什么都要这样折磨自己?我为什么不就当一个真正的机器人,不会爱人就好,我真的觉得为什么留给我为数不多的感觉却是这个。」
「嗯,我也问过自己这种问题,但人终究不是草木,无法心如铁石,没办法啊,这东西就是那么讨厌,你以为可以决定不恨了,同时不爱了,但殊不知啊,恨能够放下爱却不能。」
「我为什么要摘下面具给她看?我怎么就不能克制一下?我好累,我真的是要疯了。」
「能够感觉到的时候就多感觉一点吧。」
「感觉自己根本都在乱想。」
「乱想这事通常我都以毒攻毒就是了,想到不想思考,或是思考出答案为止。」
「可是我有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让我很痛而已,然后我现在没办法面对这个痛。」李乐只重叹,收泪。
「那就是时间的问题了,反正就一边杀时间一边放空一边崩溃,直到某天不崩溃,就解决了。」
「我努力,但姐姐可能会一直看到我讲一些很丧气的话哈哈。」
「那就常常看到啊?又不是没有过那种时候,我也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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