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在这一堆圆珠里找自己的名字。
五元钱一串。
“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厉害,名字也能用来賺钱。”
燕则安平日里接触的都是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像这样充满市井气息的小市民生活,他是新奇的。
“我们也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我们的名字。”
燕则安提议道。
虞书并无喜不喜欢,他大多数时候都是随波逐流,于是跟着师兄走到了长桌的空位置边。
要从几千上万颗陶瓷珠子里翻出自己的名字,并不容易,虞书捡起一颗珠子拿在指尖,微低下头细细观看。
陶瓷珠是白里透着微粉的,中间是空心的洞,方便绳子串进去,珠子外面有一点点划痕,做工也是很粗糙的那种,摸上去珠子表面带着刺挠感。
很是廉价的工艺品。
不知怎的,虞书忽然想起了挂在父亲书房里的那一副水墨画,是某个朝代的旧物,价值不菲,听母亲说,是父亲祖辈上流传下来的,保存至今。
父亲是教授,很讲究品质生活,说话带着严谨,总是一丝不苟的样子,而母亲是温婉的江南美人,说话温声细语,对自身要求严苛,绝不允许身材走样,也不会吃外面的那些垃圾食物。
一家人吃饭是分餐制,桌上摆有公筷,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过了晚上9点后家里不允许是任何食物或者水果。
每周家里的鲜花都是换新,家里永远干净得一尘不染。
虞书想到,如果带这串东西回去,被父亲母亲看到了他们会说什么。
他们什么都不会说,但眼睛是会说话的。
或许过段时间,这串珠子就会从他房间的抽屉里消失不见,无人问起。
虞书放下陶瓷珠,他忽然觉得今天穿得高领打底衫勒得他脖子有些透不过气,他回头看师兄正挑捡的兴起,于是没有出言打扰他,自己无声无息的走到街边等待他。
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虞书没听过于是循声而去,没过一分钟,就有不少的学生从巷子的对面走出来。
像这样慢节奏的放学钟声,虞书从未听过。
出来的少年少年们约莫在上高中,他们步伐快速,像是小蝌蚪找妈妈一般,有的钻近了附近的店铺,有的往其他巷子走了。
到了中午,太阳也从云层里出来,洒下浅浅的一层阳光,让这泛着潮湿老旧的街道,像是重见了天日一般。
虞书望着阳光,风轻轻的吹动了树叶,他心里的那一点点不舒服,好像也被风带走了。
人生不过三万天,功名利禄皆云烟。
身边是青少年们的欢声笑语,追逐打闹,虞书看见有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穿着白底蓝条的校服,她的身边不仅不远的跟着一个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高高大大的,此刻却像是畏手畏脚的走在女生身边,脸上泛着羞意,女生也同样是如此。
他们的步伐很慢,似一点都不着急回家吃午饭,像是希望这一条小小的巷子,长一点,再长一点。
他们从虞书身边走过的时候,虞书偶然偷听到他们的轻言轻语。
“刚刚的数学考试,最后一题你做没有?”
“做了。”
“你算出来的答案是多少?”
声音随着他们的步伐渐渐的听不真切,虞书没有听到他们口中讨论的那道数学卷子,最后一道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答案是什么其实对虞书而言,他并不是真的在意。
“虞书,你看我连你的也一起找到了。”
燕则安付完钱手上拿着两串珠子,他走到虞书身边,把属于虞书的那一串放在自己的手心,递了过去,希望虞书收下。
虞书看着师兄高兴的样子,沉默了两秒后,伸手拿过了那串于他而言,无用又廉价的工艺品。
燕则安见他接过手串,终于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自认为他和虞书之间的关系,小小的迈进了一步。
“我给你戴上吧,我看他们都戴手腕上的。”
燕则安自觉良好,于是又进了一步。
礼物不论何时何地,何人所送,都是具有含义在里面的,燕则安明白,所以心里带着暗暗的期盼。
燕则安期盼虞书能开窍那么一点,但又希望虞书不要明白,希望对方懵懵懂懂的就被自己圈在自己身边。
他怕被拒绝。
“师兄,回去我自己戴吧,我们挡到别人的路了。”
虞书语气和神色都很正常,对于刚刚燕则安说的话没有一点反应,好像真的是因为挡路了所以不能现在戴上。
燕则安看见他们站的位置是檐下,往这边走的人见他们不让路,于是从旁边绕着走过。
燕则安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隐隐不安和失落,想抓住些什么。
燕则安抓住虞书的手腕,把人带离檐下,期间回头看了一次虞书,见他对自己抓着他手腕没有一点反应,很是平静,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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