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马车驶入盛京。
随队的伙计已尽数散去,纷纷回到自己的小家。
朱雀大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正是早春时节,冬日的寒意已尽,和煦的阳光洒满街巷,暖意拂面,空气中弥漫着阳光和新草的清香,一派悠闲自在、欣欣向荣的景象。人们褪去了冬日的沉闷,尽情拥抱这久违的春意。
有小儿身着新裁的绸衫,牵着风筝线,笑闹着在街边追逐;父母则在一旁站定,手执糖葫芦,含笑看护。茶楼门前,高声叫卖的伙计端出一碗碗热腾腾的春茶,香气四溢,引得过往行人驻足品尝。
街角处,几个年轻的公子席地围坐,手中斗着蛐蛐,围观的人群挤作一团,时不时传来兴奋的叫好声。
不远处的绣庄门前,几个衣饰鲜亮的女子正指点着新出的春装,一边低声细语,一边掩唇而笑;
街对面的布商摊上,各色绫罗摆得满满当当,鲜艳的颜色如同春花绽放,吸引了不少挑选衣料的夫人和少女。
更有一队艺人挑着鼓与锣,卖艺助兴,围观的孩童拍手叫好,大人们也纷纷投去赏钱。
一路上阳光明媚,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坐在马车里的季珩却笑不出来,心里头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她一面期待着同二哥的会面,一面又在所难免地有些紧张——尤其是经过昨晚的梦境之后。
季辰握住她的手,叫她放宽心。
“小姐、叁公子,到广济堂了。”琴心雀跃的声音传来。
这一路光景似乎过得格外快,只眨眼功夫,车就停在了医馆门口。
正巧碰见白术送病人出来,那人手揉着腰,脸上满是舒畅的笑意,一面活动筋骨一面连声称赞。
道别之后,转身见到来人,白术欣喜地行礼,手朝院中一指:“公子刚施了针,眼下正在针房休整。”
下车的那一刻,季珩深吸一口气,暗自给自己打气:先发制人!亲亲抱抱!坦白从宽!
此时得了具体方位,她立即快步向针房奔去,裙摆翩然。
门一推开,看到那么熟悉的身影时,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径直扑进季澄的怀里。
“二哥二哥二哥,我好想你。”
季澄正在桌边整理银针,闻声回头,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一阵温软香气撞了满怀。他微微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双臂紧紧将人揽住。
日思夜想的人儿就这样扑进她怀里,季澄实在惊喜,低声笑着,声音里溢满了欢喜与宠溺:“珩儿回来了。”
从门窗里溜进来的风都染上了春日的暖意。
季珩在季澄怀中贪婪地磨蹭,被熟悉的草木香味包裹着,她觉得很安心。终于还是忍不住,抬起脸,脸颊微微泛红,羞涩地低声说:“二哥我同你说个事”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季辰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笑意未收地朝季澄点头致意,随后便站到一旁。
季珩感到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干脆埋回二哥怀里,声音低得像蚊子,极其小心翼翼地说:“我同叁哥那个了”
怀抱的双手顿了一瞬,力道轻轻一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虽只有一瞬,却让她觉得过了许久,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季澄的呼吸放缓了一拍,随即传来他低沉温润的声音,微微带着些颤抖:“那珩儿…喜欢吗?”
季珩埋头点了点,像犯了错的孩子,祈求他的谅解。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二哥温暖的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像是在安抚,也像在思索。
良久,季澄终于开口了,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珩儿喜欢的话,就没有关系。”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更没有一丝责怪。或许有些情绪弥漫,但他最关心的,只有季珩是不是真的喜欢,真的开心。
这话刚落下,季辰便哈哈一笑,一拍大腿:“我就说吧,二哥不会生气的!”
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季珩愣了一瞬,回头一看,瞬间目瞪口呆——只见季辰双膝跪地,膝盖上插着两根银光闪烁的细针。
“二哥!”季辰咬牙喊道,语气里是满满的控诉,又不敢大声喧嚷,满脸都是委屈。
季澄却不急不缓地理了理袖子,温润如玉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叁弟,多站少跪有益健康,医者仁心,不必谢我。”
说罢,他揽着季珩的腰,姿态从容地从季辰面前走过。。
季辰把针拔了,双腿却仍像钉在地上一样,连挪动都困难。他试着动了动,满脸都是憋屈“二哥!!你也太狠了!!”
季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季澄俯下身贴近她耳边,语气温柔而轻缓::“别担心,半个时辰之后就能动了。”
“嗯…”季珩答应着,顺从地靠在他怀里,却忍不住低声偷笑,眼角带了几分俏皮。
季澄低头瞥她一眼,目光像春风般柔和,却隐隐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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