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笑着一点头。他还没多说其他,少说话的许先生是个实战派,已经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司机伸手前,自觉把放在一边的行李箱拎上了车,问:“只有这个吗?”
听上去还莫名遗憾。
陈一白道了声谢,说是。
“可别说谢,”姜女士轻拍了下人帽檐,说,“外面热,先上车。”
于是陈一白上车了。
车里空调开着,灯光明亮,进去后凉意就直接扑来,他率先和司机打了声招呼。
上次去住了几天,他已经把宅子里的人上上下下都认了个遍,记性好,直到现在也能把人和名字对上号。司机能唠且外向,也笑着和他打招呼。
加长商务车,座位管够,但姜女士和许先生选择和特意过来接上的人一起坐后排,方便聊天。
坐下后摘下帽子口罩,把口罩随手揣兜里,陈一白问:“我都穿这样,姜阿姨是怎么认出来的?”
姜女士笑了下:“你穿怎样阿姨都能认出来。”
她问:“今天按时吃饭了吗?”
自从上次胃炎之后,这个问题成了日常一问,陈一白已经习惯。今天确实有按时吃饭,他十分自信,肯定一点头。
车辆启动,重新驶上路面。趁着在回去的路上,姜女士掏出平板,开始分享自己最近购入的衣服。
不是给自己买的,是给某白买的。从睡衣到家居服都有,雨露均沾,都买了一堆。
陈某白跟着看着,眼尾一跳,及时举手表示自己之前那几套衣服已经够用。
“你让让她,”边上许先生探过头来,小声说,“她就这点爱好了。”
大儿子打从好多年前就不需要她买衣服,现在许浪也有自己想法,不爱穿五颜六色的衣服,跟他哥一样黑白灰三件套,除此之外就是校服,完全没有姜女士发挥的余地。
现在有了发挥的机会,人一有空就喜欢看这些,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堆。
陈一白很给面子,手动撤回之前的话,伸出大拇指:“都很好看。”
姜女士乐了:“是吧。”
谈笑间又下单一件衣服,她这才满意收起平板,开始和许先生安排之后这段时间的菜单。
菜单之前已经安排过,但她觉得还有进步的空间,想要更完善一点,最好在短时间内就能把人身体补起来。
“……”
车外的高楼不断向后退去,耳边是和十几年前的已经淡去的记忆里相像的在车里的交谈声,陈白原本坐在位置上听两个人说着,直到驶进一个隧道再出来,半睁着的眼睛慢慢垂下。
“一白有什么想……”
决定了后几天的菜单,姜女士转过头,话说一半突兀地顿住,后半截话沉进了安静里。
坐在旁边的人睡着了,陷进靠背里,碎发下惯常弯起的眉眼淡淡,透着积年形成的冷淡劲。
许先生看过来,说:“应该是累了。”
姜念点头,伸手帮人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低头刚好看到人的脖颈。苍白,细瘦,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碰出什么问题。
她轻轻收回手,缓慢呼出一口气,突然理解自己儿子为什么一定想要把人放身边,出门在外一直放心不下。
陈二白的事跟陈一白有什么关系
这怎么可能让人放心得下。
姜念伸手关掉头顶的灯,一片昏暗里,她轻声说:“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过的。”
陈家出事的时候她不在国内,在之前听说这个人是孤身一个人后去打听了下,一打听就打听到陈家的那些事,这才知道平时一直笑着的人身上背着什么。
许先生并不多说,只道:“这两天让人好好休息一下。”
车辆一路从马路上驶过,驶进无边夜色。
莫名睡着,等到陈某白再醒来的时候,车已经稳稳停下,窗外是熟悉的亮着光亮的院子,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他隐约记得布局。
耳朵边是姜阿姨的声音,她说:“一白,到家了。”
大脑缓慢转动,只小小睁开了一条缝的眼睛稍微再睁开了些,终于处理过来这句话的意思,陈白撑着座椅坐起,安静反应了一下。
或者说他这根本不叫反应,准确地来说叫前摇。
安静不过几秒,原本还迷迷瞪瞪刚醒的人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外一蹦,好在姜女士莫名对上了频道,早有准备,在他往外蹦之前及时抓住了他手。
“……”
站一边开门的司机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看得眼睛都不自觉睁大。
施法被打断,陈某白于是以一种平缓的方式下车了。下车之后还想起来自己有个行李箱,他一回头,看到行李箱已经到了许先生手里,赶到的管家戴着白手套主动接过。
单纯从价值上来讲,他觉着自己这行李箱还不一定有管家这副手套贵。
时间已经不早,加上热,一堆人没有在院子多待,径直进了宅子大门。
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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