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切尔的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不得不承认在诺维格瑞里发生的那一切彻底摧毁了他,扭曲了他,也重新塑造了他。曾经那个善良又温柔的少年已经彻底被埋葬,取而代之的是从烧毁了大半个诺维格瑞的大火中走出来的复仇者。
他不后悔对那个城市做的审判,那些愚昧又无知的蠢货们就应该是这种下场,可已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却已经取代伊欧菲斯成了新的梦魇。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加斯顿那张看似英俊实则邪恶的脸就会出现在闭上眼睛后的黑暗中,鄙夷又凶狠地一遍遍逼问他。
“你算什么男人?”
“你算什么男人?”
而那些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女巫猎人们……
清醒过来时已经被捆在火刑柱上,在巨大的死亡恐惧下艾切尔没能立刻回忆起来他们的暴行,但当他逃离诺维格瑞后,那些痛苦的记忆就像涨潮一般汹涌地将他淹没。他们每一个人狰狞又扭曲的面孔,那些残忍又暴虐的折磨,绞尽脑汁的羞辱和一遍又一遍的侵犯,都让艾切尔整夜整夜的辗转发侧,无法入眠。
他们已经死了,死于那一场大火。
可艾切尔心中的痛苦依旧是那么沉重,他想要尖叫却每次张开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艾切尔也无人可以诉说,惨烈的经历已经向他证明世人对异类的排挤,一旦被打上了不一样的标签,那么对他做什么都会被大众默认为可以接受的。
可怜的青年只能在无人的夜晚抱着膝盖凝视窗外干净的月光,独自坐到天明。
于是恨意如滴水穿石,每一分每一秒都敲打在他柔弱的心脏上,让这位曾经善良得近乎懦弱的年轻人变得敏感又偏激,阴鸷又虚伪。
「我只是想要活着,没有人可以欺辱的活着。」
「我想要作为一个男人,堂堂正正的活着。」
「我是一个术士,我献祭了自己才掌握没有术士敢轻易触碰的火之魔法,我理应站在世界的巅峰,唯有这样才能些许补偿我曾遭受过的痛苦。」
但一个漂亮的男人在这个肮脏又污浊的世界只有靠扯着女人的裙带才能往上爬。
哪怕他是一个真正的术士,拥有普通巫师难以匹敌的魔力,脑子里熟记所有在班·阿德学院和诺维格瑞看过的术法。可没有学院,没有巫师评议会的推选(恩斯特那个老匹夫已经死在了艾瑞图萨叛乱中,省得他再去走一趟复仇!),他寸步难行——没有人会用一位出身乡野的巫师。即便掌握了禁忌的火之魔法也不行,甚至因此更加被人所忌惮。
还有什么办法?快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想要快速攫取权力的欲望迫使艾切尔正视自己的外表。
他年轻又漂亮,从火焰中重新塑造的身体变得完美无暇,眉梢眼角都带着他之前无法想象的魅惑。那种从心底里源源不断往外冒的恨意让他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富有魅力,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受到柯维尔贵族小姐的青睐。
而他需要做的仅仅是取悦她们。
没什么不好的。这些不事生产的美丽蛀虫们却偏偏拥有花费不完的财富,只需要多说几句好话,多陪她们睡上几次,这些女人就可以为他寻来难得一见的孤本和珍贵的魔法材料。更可以在床上用自己的本事证明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就看看这些女人对他的喜爱吧,只要上了他的床就很难再看得上别的男人了!
但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这就是我想要的,对,这就是我想要的!」
「所有的等待与蛰伏都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而作准备。」
「哪怕我自己说不清楚这个更伟大的目标是什么!」
“艾切尔,只要你不要再离开我,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你一起。”
“那些精灵与人类的战争已经与我无关,之前我像一只幽灵,但现在我找到了你,你就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目的。”
伊欧菲斯低下头,克制住内心的贪婪,害怕再一次将哥哥吓跑,温柔而黏湿地亲吻艾切尔的耳后,让强忍泪意的青年止不住地颤抖。
“好啊,你不是要和我在一起吗?那你所有的事情都要听我的,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艾切尔像是突然想通了似的,扭过头来与伊欧菲斯对视,沾着泪水的长长羽睫看起来可怜又可爱,惯常魅惑女人的碧绿眼睛此时只剩下惹人心怜的倔犟与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怯意。
「他是真的爱着自己的吗?他真的喜欢这具身体?」
「他会不会有一天也会背叛自己?」
「可他是自己的弟弟,是这一辈子唯一能确认爱自己的人,若是连他也不能信任,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属于我,永远也不离开。”
这是艾切尔第一次松口,欣喜若狂的伊欧菲斯心脏同样快速跳动着,就连眼底细小的血丝都爆裂开,让他看起来近乎癫狂。
“哥哥,我爱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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