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译,祁孑译?”
“你他妈敬业点,哪有唱一半跑路的,赶紧最后一首,唱完宵夜去!”
演出结束后,祁孑译在后台被西装革履的酒吧经理拦住。
“小祁,今天酒吧营业额爆了,多亏了你们,”他掏出两个大红包,迭起来有半个食指那么厚,“演出费这几天会打到你们账上,这是我们老板的一点心意。”
“不必。”祁孑译看也没看一眼,拒绝得果断又迅速,拎起吉他就走。
经理追上来:“我们老板特意吩咐,一定要交到你手上。你收下吧,不然我们也不好交差。”
祁孑译呵笑一声:“告诉你们老板,小爷不缺这点钱。”
“你他妈不是什么散活都接,突然这么有骨气?”白昱舟岔过来。
他们这群玩音乐的人里头,就属祁孑译最穷。
听说是初中起就不问家里要钱,生活费学费全靠自己挣,刚满十八岁就抱着吉他去江边一家露天清吧当驻唱。
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一打听,大学生。再一打听,珞瑜大学的。白昱舟当时刚从珞瑜毕业,学弟啊。
当时,白昱舟的乐队组到一半,独差个主唱,一眼相中了这个能搞深情的好苗子。
于是斥重金把他挖走了。
祁孑译么,缺的就是钱。
这么缺钱一人,那么厚一沓红包,说不要就不要。
白昱舟搭上他的肩,揶揄道:“怎么着,哥们儿现在对铜臭嗤之以鼻?”
“还是,”他一脸八卦,“跟老板吵架了?”
祁孑译敛眉,不置可否,“你很喜欢女人为你花钱?”
白昱舟家里做点小生意,也算得上小富二代,这辈子花过唯一一位女人的钱,是他亲妈的钱。
但这不是一回事啊,之前在“shy”的驻场费他不也照收吗,怎么以前能收,今天就叫“花女人钱了”。
“工作是工作,这他妈叫工资,工资和私生活是两码事。还上升到花女人钱了,给你能的”
白昱舟倒不是多想要那钱,他不缺,其他乐手也不缺。
一顿输出纯粹是觉得,这逼死装死装的。
穷得叮当响了,还在对象面前展傲骨,喊不屈。他对象多有钱,仨瓜俩枣扔出来都不够她听响。
吐槽完,便没了声。
见祁孑译顶着一张吃了瘪没处发泄,又懒得跟他争论的臭脸。
白昱舟两手一拍,暗自嗟叹:果然跟老板吵架了,见钱眼都不开了。
老板自然是指潭书。
几个月前,sokk还是个无声无臭的散装乐队,音乐软件上评论破999+的歌曲屈指可数。
被封焰签上没多久,就被潭书以将近叁倍的驻唱费挖走。
且挖他们的时候,封焰就坐边上抽烟,似笑非笑地目睹这一幕发生。
何德何能啊,被两位大老板争抢。
白昱舟面露难色,实在不好意思应声。
这场面,应了,感觉自己像白眼狼,不应
事少钱多,其实有点心动。
好歹私下说啊!
——十万买你们四十五分钟,谁比较亏?
似是没了耐心,潭书当时就是甩了这么一句话。
她坐在卡座正中央,优雅地交迭双腿,橙色光点在纤指间忽明忽暗,无声地提醒——还剩半根烟的时间。
的确,去个零,也是潭书亏的。
在外面,他们唱一场根本开不出四位数。
可被她如此盛气凌人地道出口,还是挺伤自尊。
毕竟,他们的歌,真的挺他妈好听的!怎么就这么不值钱呢?!!
于是白昱舟瞄了眼祁孑译,有询问的意味在。
虽然他是队长,但也就挂个名,遇上决策性的正事,他一般都交给祁孑译。
祁孑译想也没想:“不需要叁倍,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自此,潭书成了新老板。
潭书是个人美钱多的老板,管你同不同意,叁倍照旧给,业绩好还发奖金。
白昱舟也是后来才知道,潭书和封焰是发小。
车停在“shy”的后门,两侧保安将粉丝拦隔在外,空出一条通道直往车门。
“哥哥!”
祁孑译前脚刚踏进车厢,脚步一顿,闻声寻过去。
一个小个子女孩被挤在人堆外,蹦蹦跳跳地喊着。
两个字混在一众“能不能合个照”“能不能签个名”“啊啊啊啊老公你好帅”“老公晚上早点休息”的声音中极为突兀。
祁孑译走过来,脸几乎怼到手机摄像头:“麻烦大家让条道。”
粉丝尖叫着松散开些,女孩钻过人群直接从保安横起的臂下钻了过来,挽上祁孑译胳膊。
周遭不免响起质疑声,不少粉丝怼着她脸拍,还从着装上认出她就是送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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