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继离开自己的事实。
但事实并不。
醒过来后,再也没能睡着。
天一亮,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
晨间例会,员工临深履薄地做着一周汇报,潭书支着脸看着催眠的ppt,思维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发散。
方沐的话,一句一句如有实质般,将她心里平静的潭水搅起一阵波荡。
——舞台上,酒吧,包括昨晚在房间要你陪他,那都是祁孑译他自己。
——你也根本做不到你预想中的那样冷漠。
当着数万人的面,高调张扬地给她唱歌;在她厉声警告之后,按捺下自己的情绪;时刻听话、扮乖,借着酒精像小狗一样撒娇让她陪。
以及,做爱时在耳边低语,能不能一直喜欢他,能不能只喜欢他
这些成分都会让潭书心软,所以同意祁孑译抱着她睡,同意祁孑译亲她,收下戒指串成项链,在音乐节那天戴在胸口。
事态失控到这种地步,下一步,是日趋侵入她的生活。
方沐说得没错,她从来不是局外人,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那她是否还记得最初。
最初,只是想找一个像他的人,供她消遣。
前尘似冰凉刺骨的江水,好不容易用时间牢牢焊死闸门,却自破了一个小口之后,再不能挡地倾泻而出。
废纸团遗了一地,潭书扔了笔,绕着偌大的办公室转圈,高跟鞋砸在地面咚咚作响。
忽然,她停下,抱臂站定于落地窗前。
玻璃对影中,胸口处,折射出一抹白光。她握住。
心底仿似升腾起两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扭结在一团,无声地斗争起来。
正好这个时候,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明天早上空出来。”
“干嘛?”
“你周末去北礼了?”
“嗯。”
“出差,还是别的?”
消息这么灵通,知道她飞北礼的人可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谁告诉你的?”潭书笑不出来,“合着我身边的人都成了你的细作?”
没再跟她绕圈,封焰:“明天早上跟我去个地方,九点在你家楼下接你,穿素一点。”
“就我跟你?”
“还有你的狗。”
电话挂断。
潭书摘掉项链,扔进最下层的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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